君九凝眼中震惊不减,但话中却没放过闻非方才说的细节:“难不成,清漓叫你去抓的就是那宁王侧妃的侍女么?”
闻非点了点头:“好在太子反应够快,今晨宁王府的侍卫们换班儿的时候,守卫松懈了点,我才能溜进去。抓的是宁王妃房里的一个侍女,不过我把人弄回来之后就把她交给太子身边的允鹤了,也不知抓没抓对人。”
说到这里,他还退了一步倚着廊柱,不轻不重地说:“不过太子殿下的人也忒不中用,给的消息太少,我也只能把在宁王侧妃贴身服侍的那个侍女抓过来了。”
从他话中不难听出几分炫耀的意思,君九凝看着他那微微扬起来的下巴和习惯性抱起来的双臂,还有对方看过来的小眼神,已经能读出他心中真正没说出口的话:看,就算他们没和我说清楚要抓的人长什么样,具体在苏晴身边时是担任什么职责的,但我一出手就抓了她身边最紧要的一个。
他捏着剑柄的每根隐隐用力的指头都在朝君九凝呐喊:“我是不是做得很棒,你怎么还不夸奖我一下!”
君九凝脑补了闻非那张又臭又拽的俊脸一本正经地朝她说出那种话,不由得噗嗤一笑,伸手重重地往闻非肩膀上一拍:“好啦!知道你闻大侍卫最有本事!在机关重重的宁王府也能来去自如!”
闻非本来眼中酝酿着一点笑意,不防被她重掌一拍,突然脸色一变,龇牙咧嘴地轻轻“嘶”了一声。
君九凝顿时明白了他身上有伤,忙撤开手,上前一步:“怎么了这是?受伤了?!”
闻非摸摸鼻子,解释道:“那侍女挣扎的时候力气大得很,被宁王府的侍卫发现了,逃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块儿石头砸中了。”
君九凝震惊道:“宁王府还能用石头当武器?”
“只是不小心中了他们府里的机关罢了……”闻非嘟囔了一句,扒拉开君九凝攀着他胳膊非要看伤势的手,“我这不碍事,不用你操心。”
君九凝皱眉道:“不行,我去找陶然来给你看看。”
闻非一听见陶然的名字从君九凝口中说出来就心里不痛快,硬邦邦地道:“搽点药酒的事情而已,何必劳烦陶神医!”
好阴阳怪气的话!君九凝疑惑地看了一眼闻非:“我怎么感觉你特别不喜欢他。”
闻非嘟囔道:“看不顺眼就看不顺眼,看人不顺眼也需要理由么?”
君九凝纳罕:“在夏国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不待见他啊。”
那是因为后来我发现他一天到晚只想着缠着你啊!
这句话在闻非心里早就进进出出千百遍了,看着君九凝一脸不解世事的表情,闻非心中一哽,犹豫要不要把这句话说出口。
君九凝见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催促道:“有什么误会你就说啊!”
闻非嘴一撇,刚要把这话说出口,谢府里照顾君九凝的那名小侍女却突然从院门外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一见君九凝,连礼数都顾不上了,开口便喊道:“闻侍卫,太子殿下和谢小将军叫您过去呢!在西边的杂役院子里。”
谢府西边的杂役院子就是现在关押着闻非今天早上带回来的宁王侧妃侍女的地方。
难不成是那个侍女出了什么问题?
闻非从廊柱上直起身子,将剑换了只手握着:“我现在就去。”
君九凝连忙道:“我跟你一起。”
二人赶到杂役院子才发现,陶然也在,而且正跪在地上,身形遮掩住那个侍女,似乎正在施救。
君九凝连忙问道在旁边站着的君清漓和谢瑾瑜二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侍女……”
谢瑾瑜简略地道:“她服毒自尽了。幸好发现得早,她一吞下,允鹤便打了她一拳,让她把毒药吐出来了。只是她现在昏迷了,所以我们才找陶大夫来施救。”
君清漓却看着脸色不大好的君九凝道:“长姐,你昨晚喝醉了,现在身子可有不适?”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君九凝就感觉到脑袋里又隐隐作痛起来:“无妨。不过你们抓这侍女做什么?就因为她和那名死掉的青云殿宫女见过几面?”
君清漓点点头,口中却道:“长姐,你可知为何我这么急着将这人抓过来么?”
君九凝迷茫地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嘛。
君清漓面色凝重如山,声音沉沉地道:“我在调查闵城军饷丢失一事,谢老将军查出一些线索,与宁王有关,而这些东西刚送到青云殿一日,就有宫女趁我不在,偷偷溜进了我的书房,妄图窃取此物。”
君九凝吃惊地瞪圆了眼睛:“怎么会这样,青云殿的书房把守严密,她怎么溜进去的?”
谢瑾瑜和闻非的目光也是聚焦到了君清漓身上,只不过一人也和君九凝一样不解,一人则神色不明,却并不吃惊。
君清漓面不改色,脸上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她能进去,自然是因为我能让她进去。”
此话一出,君九凝顿时明白了:原来君清漓是故意钓鱼执法呢!
既不耽误给她过生日,还能借机揪出一个奸细。
这手段真是高。
她言简意赅:“守株待兔啊。”
君清漓点点头,还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