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喋喋不休,慕云听得烦,这样他怎么问话?
他不悦地“啧”了一声,严十八顿时一脸凶恶道:“闭嘴!”
老鸨被吓得止了口中哭嚎。
慕云听得方才她说是从账房开始出事,更觉不妙,皱眉道:“今晚郑兴涯点的谁?”
老鸨想了想,突然神情激动:“绿玉!是那个不老实的绿玉!郑大公子不见肯定跟她有关系!我们只是本本分分做事的,哪里敢对贵人不利啊,几位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绿玉。
慕云闭起眼,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他调查过天湘楼,知道里面有些花娘是郑家通过某些不可告人的方式弄来的官奴、罪臣后代,而绿玉便因为性子刚烈,在天湘楼中很是出名。
慕云忍不住眯起眼,心道:看来君九凝等人在想办法对付郑家时,这个绿玉也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环了。
慕云算计了一番凤云兮、郑家此时的作用,旋即猛地睁开眼,皱眉道:“去夏王宫。”
这个绿玉必定十分了解天湘楼的情况,对郑家的事恐怕也知道不少。
君九凝既然设下计策,让凤冬凌假逼宫,也猜到凤云兮必然会趁机大张旗鼓地“清君侧”,自然不会给凤云兮母女和郑家留退路。
如果他猜的没错,绿玉此时已经带着郑兴涯和郑家所有贪污的账本、案卷前往夏皇宫,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郑家和凤云兮母女勾结朝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种种罪状。
这样一来,凤云兮母女不仅会失去朝臣的支持,更会失去民心,即便她们能赢过凤冬凌,夏国也必然不会安宁!
那以后他要插手夏国的事情就更难了。
必须拦下绿玉!
慕云表情一沉,看向夏皇宫的方向:“走!”
君九凝和闻非带着昏迷的墨轻竹赶到苇城郊外时,终于见到了安叔带领的一行知竹舍麾下的暗卫。
她心中悬着的大石顿时落地。
安叔迎上来,见墨轻竹脸色苍白地趴在闻非背上,双眼紧闭,顿时慌张地冲上来:“三爷!”
君九凝连忙拦住他,怕他一个使劲把墨轻竹从闻非背上掀下来了。
“安叔,你放心,他没事,就是昏过去了,先上车。”
将墨轻竹好好安置在马车的软榻上后,君九凝将岸边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安叔心有余悸,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墨轻竹:“太危险了,以后我绝不能再离开三爷左右。”
君九凝道:“我们以后不会这么莽撞了。”
安叔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便转过头朝君九凝道:“楚姑娘,还有一事,三爷昏迷,我便只能告知予你,请你来拿主意了。”
君九凝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双手不知不觉地交缠在一起,皱眉道:“什么事?”
“我把吴大人送出苇城,让他和其余之人先去附近的村子会和之后,便到此处来等着诸位,但就在你们来的前一刻,暗卫传来消息,说吴大人失踪了,他还流下一封信,说母亲的妹妹的血仇未报,他无颜离开苇城。”
君九凝气得几乎七窍冒烟,张口便大骂道:“蠢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现在回去,除了送死还能做什么?!”
苇城现在形势严峻,凤云兮和凤冬凌争权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不管最后是谁胜出,苇城是必定要被血洗一番的,不然君九凝和墨轻竹也不会在没有真正摸清、确定下一个落脚地的情况下,决定把知竹舍以及住在丘府的众人这么匆忙地送出苇城。
吴晨风这番举动,不仅让墨轻竹的心血白费,也是去白白送命!
君九凝“噌”地站起来:“我要去把他抓回来!”
马车顶不高,她头顶狠狠撞上去,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车内众人听着都替她疼。
君九凝“嗷”一声之后,抱着头蹲下去,眼泪都几乎要飚出来。
闻非想把她拉起来,又嫌弃又心疼地问道:“你没事吧?”
君九凝一只手扶住他伸出来的手臂,慢慢地抬起头:“没事……”
她视线对上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
横躺在车厢里,占了大半位置的墨轻竹不知何时醒了,明明自己一张脸白得比纸好不到哪去,嘴上却还勾起了一个弧度。
君九凝明明白白地从他眼里看出了嘲笑的意味:“……你什么时候醒的?!”
墨轻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大概,你撞到头的前一秒?”
可恶啊!
君九凝没心情和他斗嘴,直接拉开车帘子:“停车。”
她眼睛看了眼闻非,话却是朝墨轻竹说的:“我们回城,你们先赶路,我救回吴晨风之后会想办法赶过去找你们的。”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吴晨风只凭着两条腿,应该走不了多远,我和闻非骑马去找,不需要多长时间。”
安叔解释道:“他消失的时候,一匹拴着马车的马也一同消失了。”
君九凝抓狂,语气顿时有些绝望:“他消失了多久了?!”
闻非冷不丁插嘴:“我们找到安叔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而安叔是在我们来之前的一刻钟接到的消息,从村子到城门外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