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子时三刻,摄政王府后门接头。”
短短一句话,却让君九凝一头雾水。
这纸条是谁给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找她到摄政王府接头?
君九凝将纸条攥进手心,一脸疑惑。
这时候,雅间的门又被叩响了,刚才上菜的小二出声道:“客官,我上错了一道菜,可否容我进来?”
君九凝霎时握紧了手掌,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桌下的膝盖上:“进来吧。”
小二进来之后,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品,然后在君九凝的注视之下,伸手端走了那屉蟹黄汤包。
“不好意思客官,小的把这汤包送错了,这楼下一位‘地’字号雅间的客人的,您的蟹黄汤包马上就来了。”
君九凝心里一惊,面上却犹自镇定地道:“知道了,你去忙吧,这菜我确实也还没动。”
小二连声道歉,退出了雅间,轻轻带上木门。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君九凝面色微变,朝秋月道:“你下去找掌柜的加两道菜,顺便把银子结了,然后就不必回来了,找个机会溜出望月楼。”
有人借望月楼之手在密谋加害摄政王一事,菜却被阴差阳错送到她们这里,只怕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她们得赶快离开,以免波及自身。
秋月也看见了刚才包子下藏着的纸条,知道其中只怕大有隐情,便点点头,捏着荷包开门下楼。
君九凝踮着脚尖,尽量不让自己走动时发出声音,悄悄打开了雅间房门,再走出去。
四下无人,君九凝蹑手蹑脚低着头往楼下走去。
她今日穿得朴素,混在众人中倒也不算起眼。
眼看着已经快走到了望月楼的门口,君九凝已经看见了在外等候的秋月,她步子更加急促了些。
这时,身后不远处的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木质的楼梯被踏得“噔噔”响,仿若刑场上的催命鼓。
君九凝脚下踏出一大步,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就是她!快动手别让人跑了!”
君九凝眼神一冷,顿时加速奔跑起来。
但她动作始终慢了一步,望月楼门口的小厮一听到呼声,便把门重重一带——关上了。
君九凝瞬间被望月楼十来个小厮、护卫围困!
她冷静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杀人灭口不成?!这里可是凉城,天子脚下,你们放肆!”
望月楼的掌柜阴沉着脸,从柜台后面缓步而出:“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摄政王手底下的,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带头围困君九凝的另外一人打断他的话:“老东西,你还废什么话,直接杀了就是了!”
这人面色黝黑,眉尾还有一道狰狞而狭长的刀疤,面相十分凶恶,君九凝记住他的长相,冷声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她先发制人,转身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厮攻去,那小厮手上持着一根粗.长的铁棍,朝君九凝狠狠挥来。
君九凝几乎能听见那铁棍破风而来发出的声响,她腰肢往后一弯,整个人恍如一座弧形拱桥,避开那铁棍的横扫,待回身后使出一记扫堂腿,踢在那小厮的小腿上,将他整个人蹬得失去平衡,往前一扑摔倒在地。
君九凝毫不恋战,冲到门口拉开门闩。
门闩卡得太紧,君九凝放上去的手即便用力,也纹丝不动,这门锁死出不去了!
君九凝暗骂一声,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打手已至身前,她往侧边翻滚几下,躲开追击,余光中瞥见不远处有扇窗户。
那是唯一能逃出去的希望。
她再不客气,手一挥,将一边摆着的花瓶、盆栽统统捧起来往打手们的身上砸去,陶瓷清脆的碎裂声中,君九凝犹如一只滑溜的泥鳅,在混乱的桌椅和人群中游移。
眼看着离那扇窗户越来越近,君九凝眼底露出一抹喜色:只要出了望月楼,他们想抓住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望月楼的驴脸掌柜也看出君九凝意图,气得大吼:“别让她逃出去了,否则咱们都得死!”
追击君九凝的大汉闻言,表情一凛,不仅加快了追赶的速度,下手也是更加狠辣。
他们效仿君九凝,把手边能拿得起的东西往君九凝身上砸去。
毕竟他们人多,十几把桌椅一下子砸过来,君九凝左支右绌,还是被砸到了肩膀和腿。
强烈的冲击力和尖锐的痛意让君九凝的动作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就在这瞬间,望月楼中的打手便已经追至身前,一双双粗糙而肮脏的大手已经朝君九凝而来。
千钧一发之间,望月楼的大门突然轰然一声倒塌,裂成碎片,木屑灰尘纷飞之间,几名身着银纹黑袍的蒙面人冲进来,与望月楼的打手展开交战。
君九凝身上的压力骤减,摸索着把自己贴在墙角,以免被误伤。
其实进来的一共也只有五名黑袍暗卫,但他们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习武之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不消多时便将望月楼这十几个打手通通撂到在地,捂着伤处惨叫。
连那嚣张得不行的刀疤脸也没能逃过。
但君九凝却发现,那望月楼的掌柜却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