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也出来,着急说道:“裴大人,小公子的状况很可能是摔了!你们快说说经过,道明是什么时辰,摔到什么地方,当时有何状况,我才好对症下药啊!”
郑夫人一把将班思慧拽过来,急怒交加道:“听见太医的话了吗,快些说啊!”
班思慧捂着脸,哆哆嗦嗦道:“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班夫人嘴硬道:“没摔,真的没摔!”
她又指着太医,骂道:“你这老眼昏花的蠢货,为了几个赏银,什么瞎话都编得出来!善宝分明没事,你休要胡说八道!”
太医虽说上了年纪,可曾经在宫里,给太后皇帝,各宫娘娘们都诊治过。
多少人对他毕恭毕敬的,却不想来到裴家,他竟然会被一个刁妇指着鼻子骂。
他也是个硬骨头,当即吹胡子瞪眼,厉声道:“老夫行医五十年,从未为了所谓赏银,对病患状况有半句夸大!你们既然不信老夫,又何必叫老夫来一趟!”
说着,他拎着医药箱子就要走。
裴盛和裴鸿朗连忙将人拦住,好说歹说地求人留下。
这期间,郑夫人的女使,已经去将善宝的奶娘找来了。
奶娘也不愿意担责,跪下就说:“上午,大娘子抱了小公子出去,说要给班家哥儿看看小侄子,待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抱回来。
奴婢当时看小公子脸色惨白,想禀告夫人,大娘子却说,不过是天冷,放在暖阁里捂一捂,脸色自然就红润了。奴婢拗不过,只得听命。”
众人一听,气得肝疼。
班思慧如此遮遮掩掩,不是心中有鬼才怪了。
裴鸿朗捏住班思慧双肩,厉声问,“是不是你兄弟将善宝摔了?难怪,本来我和父亲,跟你兄弟在外厅饮酒,他们一听说善宝不好,不但不来瞧一眼,反而溜了!”
现在看来,分明是知道善宝被摔着哪了,害怕裴家追责,赶紧一走了之。
眼看瞒不过去,班思慧哭得鼻子冒泡,通红着眼睛说,“我,我弟弟喝了酒,非要抱,谁知道一个不稳,就,就把善宝摔地上了。”
话一出,郑夫人眼前一黑,眼看着栽倒下去。
裴盛和裴昭燕连忙去扶,裴鸿朗也对正妻失望不已。
若是他这妻子是头脑清楚的,就该在当时,立即找太医来瞧,许是不会酿成大祸。
可她为了包庇弟弟,竟然试图遮掩,即便事情败露,也还死不承认。
他万分痛心,双手加重力道,疼得班思慧惨叫也不松开。
他一字一顿,到最后是嘶吼出来。
“那是你儿子,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至亲骨肉,怎能如此作践!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心里头就好受吗!”
班思慧哭得直抽搐,边摇头边摆手,万分可怜的模样。
班夫人见女儿招了,立即想着甩锅。
“你们少在这欺负我女儿,若不是你们苛待思慧,动不动加以责罚,她会这么小心翼翼,唯恐被你们察觉?你们若是还有良知,就该反省自身,这般对待明媒正娶的大娘子,是何道理!”
郑夫人从晕厥中回转过来,按着胸口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祈祷我孙儿无碍,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班家谁也别想好过!”
得知真是摔了,太医已经在屋里救治。
半晌,太医出来,边擦手边说道:“小公子的状况很不好,摔得太狠,颅内震动,这会发起高烧来。”
“难救”两个字,他没说出口,只又问,“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了,摔了几次?”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齐齐望向班家母女。
班思慧哆哆嗦嗦的,正要开口,班夫人怒道:“什么叫摔了几次,不过一次罢了,也没多高,从膝上滚落下去而已!”
还“而已”,众人心头火大,暂时没跟她计较这两个字眼。
太医急道:“这时候还隐瞒,小公子命都要没了!”
郑夫人颤声问,“究竟怎么摔的,你们再不说,太医如何救呢?”
班夫人心里嘀咕,这要是善宝真有个三长两短,裴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那个宝贝小儿子,是她的命根子,绝对不能被裴家记恨上。
“真没多高,我儿子当时坐着,手里没稳,掉下去了。就这一次,没了。”她故意说得大声,显示没有心虚。
太医一口气堵在胸口,指着班夫人道:“你你你,你非要害死小公子不可!这么小的婴孩,救治刻不容缓,你们却一再隐瞒拖延!既然如此,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太医抬腿就走,连医药箱子都顾不上拿。
裴盛父子俩赶紧又拦,可始终也拦不住。
太医深知,善宝是不好救了,也担心惹祸上身,拼了命逃脱。
如今连这个太医也不肯救,再去找别的郎中,怕是也不行的。
裴家一时死寂下来,只有班夫人还在叫嚣。
“这什么狗屁庸医,白白耽搁这么多时辰,倘若善宝有个三长两短,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可千万别放过他!”
郑夫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呆坐在椅子上。
就在这时,婆子又急急忙忙出来,哭喊道:“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