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德细细的想了一番,茫然的摇头。
他的亲随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人,品德方面绝对信得过。
可官府已经暗中找到了证据,说明这中间还是出了差错。
“三叔,商行的人这么多,想一下子把内鬼找出来也的确不容易,等到下次出船的时候,三叔支会我一声,兴许我能帮得上忙。”顾兮薇一脸正色的道。
顾淮德点了点头:“正是这个理儿。”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外面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顾淮德示意顾兮薇不要出声,他起身走了出去,看到来人松了一口气:“是你二哥哥回来了。”
提起这个二哥哥,顾兮薇就有些头疼。
顾淮德早年丧妻,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疼的如珠如宝,倒养成了一个浑不吝的性子。
为了磨他的性子,父亲便把他放到商行磨炼,可惜他根本不是吃苦的料子。
上一天工,得有半天不在店里。
拿了银子出去挥霍,三五天不着家也是常有的事。
每每顾淮德气的要拿棍子打他,可手还没举起,顾恒就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叫娘,顾淮德手里的棍子就打不下去了。
顾兮薇迎了出去,果然看到顾恒站在那里正冲顾淮德要银子:“爹,你就再给我一些银子吧,我保证不乱花了。”
“要钱要钱,成天你就知道要钱,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顾淮德气的脸色铁青,却也舍不得教训儿子。
顾兮薇叹息一声,唤了一声:“二哥哥。”
顾恒循声望去,只见一妙龄女子站在眼前。
女子身着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发髻上戴了流苏步摇,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虽是素色,但容颜惊人。
他愣了一下才认出眼前的人,随即脸上促狭的神色:“哟,这不是我那嫁了人就六亲不认的妹妹吗?怎么着,在候府过不下去上我这儿打秋风来了?”
顾淮德气的直拽他袖子:“怎么跟囡囡说话呢?”
“你别吱声。”顾恒甩开顾淮德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兮薇:“我是该叫你/妹子呢,还是该唤你一声少夫人?”
顾兮薇知道他心里有气,顾恒虽然是个败家子,但他心肠不坏。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二哥哥,你说呢。”顾兮薇反问他,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亮的惊人。
顾恒撇过头去,实在说不出更扎心的话,索性轰她:“我这小店庙小,可盛不下你尊大菩萨,识趣的你赶紧走。”
顾兮薇看他眼神飘忽,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便笑了:“二哥哥,你还是那么口是心非。”
顾恒哼了一声没搭理她,顾兮薇便跟顾淮德道了别,从店里走了出来。
她刚走出门,便听到顾恒的大嗓门传了出来:“下次谁再放她进来,我打断他的腿。”
香云有些心疼的扶着顾兮薇的胳膊,道:“二爷脾气也太大些。”
“他就是那样,别看他凶巴巴的,其实最心疼我了,不信你看着。”外面下起了小雨,顾兮薇没有带伞,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她的头发。
主仆两人沿着河道往桥上走,顾恒就追了出来,两眼发狠的盯着顾兮薇看。
他手里拿着一把雨伞,明明是关心的话,说出来就变了味儿:“这伞是你上次丢在我家的,你赶紧拿回走,否则我给你扔了。”
说完,狠狠的往顾兮薇手里一塞,人就大步离开了。
香云目瞪口呆,还真让顾兮薇猜对了。
其实不止是伞,还有许多小物件顾恒都给她收着呢。
大到小时候坐的摇摇马,小到一枚纸鹤,小时候玩的毽子,他都仔细收好放在了一个箱子里。
每次顾兮薇来的时候,他都会献宝似的拿出里面的物件给她看。
顺便还说一些她小时候的糗事,有时候顾兮薇会被他气哭,他还得反过来哄她。
但下一次,他还会气她。
顾兮薇哭一次,霍兮风就会揍顾恒一次。
偏偏他不长记性,下次还会再犯。
时间长了,顾兮薇就不哭了,她怕顾恒又挨揍。
等到大一些了,顾恒再惹她,顾兮薇就瘪起嘴不理他,顾恒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求着她说话。
想起小时候的事,顾兮薇心里满是唏嘘。
那些儿时的时光恍如昨日,可又像过了一生那么漫长。
她伸手去接外面的雨丝,自嘲的一笑,她可不是重活了一世嘛。
……
康恩郡伯府与候府的亲事,算是订下来了。
几日后,郝家送来了聘礼。
大大小小的箱子,摆满了院子。
满府上下皆是喜气。
陆芙蓉笑的合不拢嘴,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嫂子,我这就要嫁人了,你也不说送我一副头面当作嫁妆。”陆芙蓉看着顾兮薇梳妆台上的首饰,眼馋的不行。
这些首饰都是独一无二,顾家家大业大,果然不同凡响。
顾兮薇笑的一脸淡然:“只怕不行。”
“嫂子,你怎么这么小气,不过是个首饰,我嫁出去也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