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唐富春就算知道,是有人伪造杨波的笔迹诬陷他,也不可能再去深究了。不说深究不到什么,反而更容易连累到唐宣身上。
只有把这个罪责坐实扣到杨波的头上,才可以把他儿子给脱离出来。
“杨波,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这样敢做不敢当,才会是连累你全家的源头。”
唐富春这话,已经暗含有威胁杨波的意思在。要是你还不认罪,就会连累你全家跟你一起受罪。
杨波是家生子,听到这话,果然就像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似的,再也不敢反抗。他面色灰败地认罪道:“老爷,都是小人,一个人做的,不关我家里人的事,还请老爷看在我之前都忠心耿耿服侍二公子的份上,从轻发落我,我这回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坏事。”
唐宣松了一口气,对唐富春道:“父亲,既然他都已经认罪了,那看在他服侍我确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您从轻发落吧。要不,就把他打五十大板,送到京兆尹大牢里,蹲几年大牢吧?”
唐富蓁冷笑道:“老二,他这个罪魁祸首,只是蹲几年大牢,那罗海就要被送到千里之外去服苦役吗?”
唐宣有些头疼,他把罗海送到远远的地方去,就是不想让还想探究事情背后真相的人可以找到他,再对他进行威逼利诱,让他说出实话。
那现在查出指使的人是杨波,那那个罗海被送去边关服苦役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是,让他把杨波送去边关服苦役,他又有点舍不得。他本来是想把他送到牢里,过几个月就把给他放出来的呢。
好死不死,唐富蓁又建议道:“那就把罗海跟杨波的处罚对调吧,把罗海送到京兆尹大牢里关起来,把杨波送到北边去服苦役。”
唐宣扯了扯嘴角,心一横道:“我觉得罗海的罪责也不清,毕竟是他亲自去做这个勾当的,还想要打老百姓,这对我们丞相府是多大的隐患啊,要不,两个都送去北边服苦役吧。”
唐富春道:“你的人,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唐二爷还夸奖道:“阿宣啊,杨波可是你的心腹,你肯把他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还真是敢于自断臂膀,不偏不倚,以后能成大事啊!”
唐宣不好意思地道:“二叔夸奖了,都是我管教无方,我哪里还有脸偏私啊?”
唐富蓁不由鼓起掌来:“是啊,阿宣可真是能成大事啊。再按这个方向发展,以后做这种强抢良田的事,就不单单只是你的心腹,而是你本人了吧。真是好样的,确实值得夸奖。”
这话说的,唐二爷、唐宣、唐富春、何氏的脸都绿了。这讽刺的意思,简直溢于言表。
唐宣跟何氏,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真的激怒了唐富春,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显然,唐富春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他今天已经为唐宣破例太多次了,奈何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要是再不好好教训一下,下次该酿成大祸了。
他沉声道:“当然,阿宣御下不严,该重重地罚,罚月钱一年。另外,再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唐宣瞳孔一缩,终于感到害怕了,连忙跪倒在地,求饶道:“父亲,我知道错了,别打我,求您了,我都这么大了。您打了我,我就去不了官衙,别人知道了会笑话我的。”
何氏也连忙走过去拉住唐富春的胳膊,哀求道:“老爷,阿宣说的对,他都娶媳妇了,您再打他,让他脸面往哪里搁?
他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约束好下人,不会再出这种差错了。”
唐富春一把甩开她,对她吼道:“都是你,慈母多败儿,他要是觉得丢脸,就管好他的手下,出了事,这种惩罚都是轻的。你要是再敢替他求情,我就把他送到刑部衙门去。”
何氏立刻闭了嘴,惴惴不安地看向唐宣:“宣儿,既然你犯了错,那你就自己担着吧,男子汉大丈夫,忍一忍就过去了,别惹怒你爹。”
唐宣知道厉害,点点头,垂头丧气地道:“儿子认罚。”
他心里想着,自己府里的下人,难道还敢对他下重手吗。这样想着,他就放心多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府里的下人,在罗氏获得一部分的管家权之后,已经有好多偷偷被收买了。
好巧不巧,这次过来行刑的几个仆人,就恰好是罗氏那边的人。
罗氏对他们使使眼色,叫他们照实打,别留情,他们就真的没有留情。
唐宣被打的鬼哭狼嚎的,趴在凳子上吱哇乱叫。何氏看下人们打的这么重,忍不住又冲上去,把那行刑的下人给踹开,不让他们打。
这下,倒让唐富春真的来了气。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可不能被人说把孩子给娇宠坏了。不然,该被罚的就是他这个父亲了。
莫说唐宣本就该打,不过才二十板子,这惩罚也不算重。唐宣就如此坚持不住,何氏又如此护短,这儿子还能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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