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刻,溪谷漂流比赛结束,没拿到冠军,Josie稍显失落,梁微宁没来得及安慰,就接到工作电话。
等她处理完再回去,场面已失控。
Josie与人发生冲突,对方是公司廖副总的儿子,今年十二岁,块头壮实,身高相仿。
两小孩脸上都挂了彩,廖太太情绪有些激动,急着打电话找医生。
少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任梁微宁蹙眉检查伤口,轻声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位置受伤?”
Josie闷闷摇头。
“没关系。”梁微宁安抚着揉他头发,“我们先去医务室,其他的事,晚点再说。”
“爹地会生气。”
“不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少年掀起眼帘看她,“是我先动的手,宁姐姐相信我?”
“当然。”梁微宁说,“我了解你的性格,一定是对方言语行为不当,激怒了你,对不对。”
“他们明目张胆作弊,而且还理直气壮。”
“嗯,我知道。”
大人觉得无所谓,小孩眼里却容不得沙子。是她的疏忽,未考虑到Josie感受,没把一场胜负当回事。
实则,真正激怒少年的,并非作弊这么简单。
梁微宁正要带着Josie离开,被廖太太拦住去路,言辞犀利:“梁主管,你弟弟把我儿子打伤,今天必须讨个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
“立刻给我儿子道歉!”
一个人讲不讲理,跟她身份无关,哪怕是副总太太。
“廖太太,没弄清事实真相之前,请不要凭主观臆断下结论,当务之急是处理孩子伤势。关于打架的事,我们两家人另择地点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好吗。”
已在极力隐忍脾气,她向来讲求先礼后兵,加之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是同事家属。
结果,她的谦和退让,反而引得对方变本加厉,愈发盛气凌人。
“你弟弟动手打人,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想拖延时间,推卸责任?”廖太太冷笑讽刺:“你一個小小主管,哪来的底气跟我杠。现在不道歉,可以,那就直接找我律师谈!”
这货有毒。
既然得理不饶人,梁微宁也没必要再憋屈忍着,她面色发冷正要开口,被人群外围一道中年男音打断。
“胡闹!”
来者是廖副总。
不知从哪赶到现场,迈腿快步走向妻子,沉着脸呵斥:“赶紧跟人道歉。”
画风陡转。
什么!
廖太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堂堂副总,你让自己的太太跟一介主管道歉,你疯了!”
话音刚落,人群突然从中间分开,相继喊‘陈先生’。
梁微宁下意识转头,循着声源看去。
终究是惊动了他。
这种情况,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下属家眷。执行董事亲自出面,于公于私都不好办。
男人清贵身躯自后方出现,平静面容下看不出明显喜怒,唯有从容沉敛的步伐朝事故中心靠近,无端令人感到压迫。
一片静谧中,听少年规规矩矩叫了声:“爹地。”
霎时,周遭空气凝固半秒。
梁主管的弟弟,管陈先生叫什么?
众人以为耳朵出错。
直到陈敬渊停在少年面前,目光掠过他脸上的擦伤,随之,将温热视线落向旁边梁微宁。
小姑娘表情无奈,好似在说,她也不想。
不想惹事。
“阿坚。”男人微侧头,低沉嗓音吩咐,“带小少爷去医务站。”
保镖颔首领命。
临走时,Josie扫了眼廖氏一家,黑眸轻转,冷不丁冒出句:“爹地,宁姐姐也受伤了。”
嗯?
这小子。
毫无疑问,此话效果显著,等她再度回神,已察觉到某人气场变化。
“伤到哪。”陈敬渊蹙眉问。
梁微宁不自觉活动一下脚踝。
只是轻微扭伤,并无大碍。刚刚玩得太嗨,没留意脚底打滑。
但鬼使神差,她选择闭口不言。或许,这就是半道姐弟之间的默契。
“陈先生。”廖副总在旁踌躇良久,终于找到空隙开口,“孩子们的事,其实是个误会,我太太她——”
话未讲完,被陈敬渊抬手阻断,“既然是误会,就让他们自行解决。”
自行解决,让俩孩子?
未等众人反应,便见陈先生极为绅士地将小姑娘打横抱起,面色沉冷迈腿朝不远处商务车走去。
这一路,偌大的溪谷噤若寒蝉。
大家都在凝神屏息。
顶着无数道注目礼,怀里人一张小脸几近熟透。
五分钟后,后座车门闭合,彻底隔绝人群视野。
良久,热乎乎的温度仍旧没有消退迹象,陈敬渊垂目静锁女孩埋入他胸前红扑扑的耳廓,低嗓温溺,“还知道害羞?”
说得她脸皮很厚似的。
梁微宁慢吞吞抬起脑袋,迎上男人幽邃注视,一本正经道:“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小姑娘瘪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