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豁口,这头的确是被妖兽咬断的。”张怀远蹲在脖颈的地方仔细观摩:“咱们看第一眼的时候不久发现了吗,嘿嘿,没想到就是在那个小子手里,阴差阳错咯。”
张怀远聪明且留有余地,从不会纠结和他不相干的事情,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袋子塞到方寄草手。
“栀子花蜜饯?”刚打开袋口,甜香四溢,当下天启领域内已接近寒冬,而栀子花多开在春夏交集,加之方寄草穿越而来,更觉得再次闻到这味道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不是没多少灵石了吗?”她夹起一个含入口中,清新怡人的气息瞬间萦绕在舌尖,爆发出独属于春天的气息。
方寄草不自觉眯起眼睛。
“不差你这一口。”张怀远搓着鼻子,哈哈说:“好吃吧?好吃就值得!”
方寄草点头,囫囵问道:“姑娘的腿找到了吗?”
如他们所想,腿没有找到,应该是被白虎疫捷足先登了,不过找到了一只胳膊和一颗头拿赏金是没问题。
“这颗头不对劲。”
相信方家那个小少爷一定也发现了头颅上的问题,所以才急于将他带回家中留着自证清白。
“哪里不对?”
“你看这。”方寄草挑拣说道:“我在地下城听散修提过一嘴,白虎疫之所以审讯他们是因为死者的脖颈切面光滑,看起来是人为所致,可你看头连着的这部分分明是妖兽咬下来的。”
“也许是人为制造的假象呢?”
“也有可能。”方寄草觉得有了案件已经有了苗头,可当下又觉得两人的推理重新回到了原点,看来只能从灵鸟身上查起了。
只要证明灵鸟妖变,就能证明方家是清白的。
其实方家家族的沉浮与她并无干系,站在原身的角度,她作为小姑娘身体的霸占者甚至应该站在方和平的对立面才对。
她这次下山的目的也的确是替小姑娘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而已。
比如可以借白虎疫之手收拾方和平一家子,顺带把妖刀的事情也解决了。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与其相信天启中央城里的修仙者,不如和人渣叔父做交易。
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妖刀被发现,也许她也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波及。
如果上交给七杀疫或者缥缈宗是个正确的选择,她的父亲没理由不交出去。
“明天我先把这这俩拿去换灵石?”
方寄草看了看他:“也好,先把头送回去吧,去之前记得把体内的金丹化掉,衣服也换一换。”
“胳膊先留着?”
“嗯。”
胳膊不是不能还给唐家,一是上面的符号方寄草看着实在熟悉,二是除了他们和白虎疫之外,还有那个来路不明的剑修在暗处抢夺,现在交回去,不但暴露了自己,还会给唐家引来麻烦。
方寄草闻了闻浑身上下的汗味和血腥味,她也得换件衣服洗个澡,不然都臭了。
隔天,张怀远捧着水桶吨吨吨,一口气造下大半桶,肚子都鼓出来了。
实在难以想象万法纵横的修仙世界,化开金丹的唯一方法是多喝水。
路过的散修:“这是耍杂技?”
“呵呵,小小年纪,遇上咱们算他走运。”
叮当,一颗下品灵石扔在张怀远脚边。
“欸?”张怀远捡起灵石,正要义正言辞回怼对方,眼前忽然多出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方寄草收起灵石揣进腰包,笑呵呵道:“多谢侠士!”
有钱不嫌少,她还要去斗魂赛,身上的灵石自然是越多越好。
等张怀远把头还回去,只差一只胳膊没找到,白虎疫一定会扩大人手搜寻,可能还会找到张怀远询问他人头的来历,那时方和平一定也能听到消息,估计会坐立不安吧。
想到此处,方寄草心里还是有点小爽。
但恶作剧要适合而止,风言风语白虎疫不可能充耳不闻,他们还要找灵兽妖变的原因,找不到依然会盘问方家人。
一切都是变数,而处理变数最好的办法就是行动。
方寄草换上驭兽服,跟着人流往喧闹处去,大量的人群涌动的地方就是此行的目的地,那里散修衣着各异,形态万千,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可言说的兴奋。
“希望能被西周大人选中,老子再也不想回地下城了。”
“别说地下城,四域也没有个安身的地方,咱就跟飘荡的游魂似的,缥缈宗不认,七杀疫也不认,亏咱们也四处消灭过那么多妖兽呢!”
“……别埋怨了,想象待会儿怎么赢,听说灵兽山下的猎杀者也来了不少。”
“来就来,都是散修,谁怕谁,不过……”
身边人语调一顿,众人齐齐扭头。
“听说灵兽山有个叫豆豆眼的散修,好龙阳,喜扒衣,手段极其变态。”
“……我也听说过,但愿别碰到他,打不死人恶心人。”
几个人感同身受似的点点头,仿佛已经被豆豆眼从头看到脚了似的。
方寄草今天带的是马面,头发也是女子的装扮,即便是灵兽山下的猎杀者站在她面前也绝对认不出来。
快走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