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上山腰阶梯的,都是筑基境以上的。
而在演武场内,里三层外三层挤着的都是金丹。
连坐在最前端的化神,都只能一串串地紧紧挨在一起。
除却一只小狐狸。
她正正地对着仙人讲道的那一个蒲团,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姥姥。
这位合道境的青丘洞天之主朝着自己眨了眨眼。
像是在说“姥姥对你够好了吧”。
毕竟能靠仙人那样近,可是常人都得不来的福分。
晏三璇知道自己该偷着乐,可她乐不起来。
她其实有些社恐的。
回头望去,尽是修为高深的大佬,她是想逃都逃不掉。
尤其是看着仙人缓缓在自己面前落坐,用那双墨瞳平静而淡然地凝视自己时,晏三璇的尾巴尖儿都在发颤。
他是不是在疑惑。
前面都是些化神境的,怎么会有一只堪堪摸到结丹的小狐狸?
可在对方启唇讲道时,她本还在紧张不安的道心又突然安宁了下来。
就如这整座青丘山一般,瞬间鸦雀无声。
唯剩下天地间的流风吹拂新叶,于耳畔沙沙作响。
她不大记得讲道的内容,只记得那一双黑色的眸子。
平静、温和,却不带着感情。
和那一日青丘被毁时的眼睛相差不大,但当时的他,显然再没有了看自己的那股宁静。
宛若她手下的机关人偶,在忠实地执行着谁的命令。
有神而无情。
甚至当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时,她都仍然沉浸在那双墨瞳中。
想开口却开不了。
哪怕她只想问一句,你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