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这才是你小子的性格！”
宇文欢闻言哈哈大笑，一边不住地拍着李长乐的肩膀。
“你再动手动脚，我可也要动手了！”李长乐黑着脸。
今天夜里，自己两边的肩膀就没闲过，都说不清挨了这俩醉鬼多少次巴掌了。
宇文欢挠挠头，顺带打了个酒嗝，他说话时舌头依旧有些僵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你小子是换骨境的神仙，这巴掌又打得不疼……”
“来，你把脸伸过来……”李长乐呵呵一笑。
宇文欢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你当我傻啊，你是想说老子这脸皮比较抗揍是吧？”
李长乐点点头，“很有自知之明。”
“大丈夫生于天地，不能流芳百世，也当遗臭万年，别人怎么说无所谓，老子总得给这世上留下些什么！”
宇文欢站在山巅，他看着满目疮痍的中原，眼神越来越清醒。
“好，说得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迷迷糊糊睡着的岳直，突然坐起来身体，十分夸张的抡起手臂鼓掌。
“大哥的心中装着九州万方，这乱世也许只有你才能平息！”
岳直的眼神也逐渐清晰，“天底下有太多人自以为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救这天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以至于这天下越来越乱……”
李长乐撞了一下宇文欢的肩膀，“听到没，老二这是在点你呢。”
宇文欢呵呵一笑，“老二说得没错，只是太小看了人性，谁都有野心，谁都不肯退后一步，那就只有打。用拳头才能终结这乱世！”
“为什么不能退？”岳直看着他，眼神针锋相对，“你能给百姓一条活路，我便愿意带着十万乞活军跟你合作。”
李长乐淡漠道，“趁着酒劲还没过去，要不你俩再打一架吧，天亮了还得回去商议后续。”
“大可不必！”
两人同时开口。
“呵呵。”李长乐翻了个白眼，目光眺望南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岳直大大咧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嘴里面依旧残留着酒气，“小乐，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从来没说过，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修行呢？”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长乐眼神有些茫然，“以前只是想着看看外面的世界，后来莫名开窍了，也就有了叫板种种不公的底气。”
三人越说，兴致也越来越高，翻遍了山崖上散落的酒坛子，可惜都已经空了。
宇文欢一拍大腿，“走，回业城再喝一场！”
另外两人默默甩开了他的手，黑着脸道：“下次拍自己的腿。”
“哈哈哈。”宇文欢悻悻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李长乐神色忽变，沉声道：“快回业城，敌军来了！”
“敌军？”
“哪来的敌军？”
两人并未察觉，但听到这话以后也瞬间重视起来。
宇文欢直接给了自己两巴掌，驱散了剩下的酒意，沉声道：“前几天才逼退石福，你确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人数足有七八万，马蹄声整齐，距离业城不足三十里！”李长乐闭上眼睛静听。
宇文欢眉头皱的更紧，“七八万的精锐？哪怕是石福全部家底算上，也没有这么多人！”
岳直的眼神依旧涣散，但听到敌军来袭以后，他直接用手指扣向了喉咙。
“呕~”
在吐出了一堆东西以后，岳直气势一震，驱散了剩余的酒气：“石福没有，但如果是五胡联合呢？”
“大晋南迁以后，杂胡自己已经打成了狗脑子，光是皇帝就立了七八个，现如今还有可能联合？”宇文欢有些不可置信。
“不清楚。”
李长乐又看着两人，反问道：“你们可以联合，他们怎么就不会联合了？”
“总之，先回去部署。”
“业城守军一万五，其中精锐离火军七千。”
“业城外乞活军六万，但有战斗力的不足三万。”
宇文欢与岳直对视一眼，迅速通报着自己的家底。
“够了，能有一战之力。”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时，李长乐身形不动，遥遥看了眼天空。
“小乐？”
“你们先走，我留下来解决些事。”
两人微微一愣，谁都没有挪步，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你俩要是他妈不想活，从这里跳下去，业城那边还等着你们指挥呢！”李长乐出奇的暴躁道，“快滚！”
第一次见他这种样子，两人神情更加凝重，对视一眼后加快了脚步下山。
“小乐，活着回来，我请你喝酒。”
“你特么要是死在这里，老子嘲笑你一辈子……我会把五胡灭族给你陪葬！”
“嘁。”
李长乐拄剑而立，笑骂道：“一个个就会吹牛！”
“很感人的兄弟情深，可惜了……”
一位身材魁梧的胡人壮汉，蓦然出现在了李长乐身边，与他并肩看着山崖上的月色。
李长乐侧过头去，抬头看了眼这个比自己高两个脑袋的陌生男人，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却又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