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体内灵炁自生，解了两人的燃眉之急。
他将一半的灵炁渡给慕容钰，随即两人便疲惫地背靠着背瘫坐在地。
“这是哪？”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李长乐率先开口。
慕容钰脸色也恢复很多，神色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情况紧急，她根本来不及想太多，这种穿越空间的能力，她也是第一次使用。
“敕勒城八百里外吧。”慕容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
“八百里？”李长乐有些意外，“可别传到了那老家伙的家里。”
慕容钰脑袋往后一仰，狠狠撞在他后脑上，“放尊重点。”
李长乐尴尬一笑，差点都忘了她也是个鲜卑人。
她和宇文欢一样，祖祖辈辈在中原附近生活，早就已经是半个汉人了。
慕容钰继续道：“多阔霍是人间真神，是上苍意志的化身，已经庇佑漠北超过千年，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修行的，也没有人知晓他的境界。”
“亢龙境。”
李长乐淡然开口道，“如果他是元神甚至飞升境，可能早就离开了我们的世界。”
慕容钰沉默不语，多阔霍是她们的信仰，她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位真神就只是一个伪境。
只不过，随着她境界的提升，隐约间也有一种感觉，天地间仿佛被有意设下了限制，就连金丹都很难突破。
李长乐抬头看着天，神色突然间有些恍惚，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有心事？”背后传来一声询问。
李长乐木然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迷惑：“我也不清楚，但总觉得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见过多阔霍以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什么？”
“忘了。”
“嘁。”
仿佛又回到了西北的荒原上，两人背靠背坐在地上，依靠着彼此，也是彼此的依靠。
突破了开眼境的瓶颈，李长乐的气势依旧在不断攀升，内在的骨头从脊柱开始，一点点演变成通透的玉质，然后不断扩展到每一块骨骼。
他的气脉扩展了一倍不止，如同大树的枝干一般，生出许多细小的枝丫，枝丫又长出叶子……直至覆盖住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他闭着眼睛，神识仔细关注着身体的内在变化，只觉得又喜又惊。
身体的这种变化，是他以前没见过的，他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坏事，但又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身体内在的改变完成以后，李长乐的境界还在缓慢攀升，换骨初期、中期然后几乎没有阻碍地进入了换骨后期……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几乎实质化的灵炁开始有些虚浮，但境界却依旧在攀升，甚至有几分跃跃欲试冲击灵台境的意味。
慕容钰与他背靠背坐着，甚至都没有去主动修行，慵懒地接受着他渡过来的一半灵炁，此时也感受到了那股灵炁的变化。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刚想着开口提醒，又转而成了笑意。
李长乐抱元守一，开始强行去压实自己的境界，体内磅礴的灵炁被他强行压缩，甚至刻意去收紧了两成的气脉，一时间也顾不上给她渡炁，强行让运转的气息倒流。
他已然入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还带着些许的血腥味。
慕容钰转身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赞许。
接受了李长乐的那部分灵炁，她恢复了基本的行动力，此时并没有着急恢复，而是默默帮他护道。
世间绝大多数炼气士，只会觉得提升境界困难，还很少见到有人故意压境的。
不但如此，李长乐此时想要完好无损地将境界压下来，要比想象中的困难太多。
他体内气血翻涌，仿佛是身体的本能在与他的意识对抗。
自己与自己周旋了一夜，体内的气脉小了一圈，但已经夯实如铁，境界也被压在了换骨中期。
李长乐睁开眼睛，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他浑身都被汗水和外渗的血珠浸透，精神上损耗也不算小，但身体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畅快。
慕容钰单手托腮坐在对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见他安然醒来，也跟着长出一口气。
“自己为难自己罢了，世上像你这样的傻子可不多。”慕容钰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李长乐呵呵一笑，“从小没得过什么奇遇，能开窍都是拿命换的，我不信天上的馅饼会砸到自己，小心些总归没错。”
“馅饼砸不砸得到你，有机会自己去问问祂咯。”慕容钰指了指了指天空。
“以前想都没想过，以后嘛……有机会的。”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样子，慕容钰有些好奇。
这家伙提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有些不可思议。可另一方面，他又的确算不上什么天才，只能说是“还行”。
天赋这种东西，对于练炁士来说就是摆在脸上的，除去一些人通过各种手段刻意隐藏，基本上没有看走眼的说法。
他明明就很普通，却又总能莫名坚持下去，然后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
就仿佛春日里的野草，一眼看去没有任何稀奇，随意被人踩踏。可只要一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