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在乞活军本部暂居下来。
与冯延打完那场以后,虽说依旧有人不喜欢他,但再没有人主动惹他。
再者,这里有不少人当初在州城外都见过他出手救人,又或者本身就是被他救的桃林县百姓,因而信服他的人更多。
朝廷的回信需要五天时间,不过岳直和他都没闲着,在第三天的时候,又给江北防线上送去一封信。
比较意外的是,这一次居然是冯延主笔,言辞恳切但又暗带威胁。
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朝廷没个说法,他们这支已经决定接受招安的乞活军,就要自己动身南迁了。
五天时间过去,他们收到了来自朝廷的第一封回信,辞藻华丽优美,对于乞活军在北境的抵抗予以肯定,只是关键问题一点没提及,就想着这么糊弄过去。
紧接着,他们很快又收到了朝廷的第二封加急信,既是安抚又是警告。
一处刚搭起来的茅草屋内,算是乞活军的议事堂。
岳直拿着书信,翻来覆去地看着,最后挠挠头看向身边的两人。
“你们说朝廷到底什么心思,夸赞的一次比一次肉麻,但就是不同意我们南迁。”
冯延冷笑一声,“他们要是能同意才见鬼了!”
岳直将书信举过头顶,语气慵懒道:“信上说,让我们在北境静待时机,等到王师北伐之时,里应外合……”
“这话你也信?”李长乐看傻子似得看着他。
冯延神色愠怒,“狗屁朝廷,就只会说些空话,当我们是傻子吗?”
李长乐指了指桌上的笔墨,“既然如此,你再给他们写一封回信,言语收着点不要那么激烈,‘请求’他们从江北防线上让出几座城池给你们容身,南迁之事就不用提了。”
他一边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能够想象到朝廷会乱成什么样子,估计用不了多久,桓义就该私下给他写信了。
“你们?”冯延却并不关心信的内容,看着他又是一声冷笑,“差点忘了,特使大人可是朝廷方面的人。”
他性格的确古怪,在乞活军当中不与任何人亲近,哪怕是面对岳直,也没什么好脸色。
可当他察觉到岳直与李长乐真正意图以后,又没有任何扭捏,主动加入到两人的谋划当中,一切行动十分配合,可就是嘴巴不曾饶人。
眼见李长乐并没有搭理他,冯延继续道:“我看朝廷是吃定了我们不会南迁,光是言语上的威胁作用不大,不知道特使大人官居几品,你这颗脑袋能否换回一些好处?”
“我没有品级,不过你这倒的确是个好主意。”李长乐针锋相对道,“我只是个小人物,没几个人物认识,你要是真有那决心,不妨把自己的脑袋送过去,朝廷安插的那些暗桩也一定会禀报,更有说服力。”
“你稍等。”
冯延罕见地没有回呛,低头奋笔疾书写了一封骈文作为回信,辞藻华丽、对仗工整,又处处暗藏钉子,朝廷那边无论谁看,估计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写好之后,他直接拍在了岳直面前,眼睛却始终盯着李长乐。
“大帅,劳烦你找人把信送过去,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
冯延说着站起了身,活动了几下脖子又看向李长乐:“再练练?”
“好啊。”李长乐语气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挑衅似的笑容。
“老李,赶紧把这封信送过去……顺带给我拿点瓜子。”
岳直一脸淡定地看着两人,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两人同时瞥了他一眼:“要不,你也练练?”
“老李,你不用过来了,事关重大我亲自安排!”
岳直又冲着门外喊了一声,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屋子。
他并不是开玩笑,出门以后便召集了两千兵马,带着信匆匆离开营地,朝着江北防线的方向而去。
“继续?”
“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似乎并不意外,语气依旧平静,但针锋相对的意味似乎更重了。
等他们也走出了屋子,瞬间被几个头目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大帅什么情况,也不打声招呼便带人出去了?”
“岳帅去江北防线送信,可能要几天时间,这些天大营就麻烦你们了。”李长乐默契回应。
“这么大的事情,两千人会不会少了些,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冯延依旧是那副表情,冷声道:“朝廷最好祈求大帅别出事,否则我们就不是南迁,而是南征!”
“小冯,你怎么也说这种话?朝廷根本不可能同意我们南迁,你们这些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众人都有些震惊,一时间神色各异,纷纷议论起来。
冯延并未回答,又瞥了眼李长乐。
一种棋逢对手的默契,两人身形同一时间消失,又同时在河对岸出现,紧接着便是十几个回合的交手。
“这,什么情况?”
“怎么又打起来了?”
原本就搞不清楚状况的众人,一时间更加懵圈,但也被两人的打斗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谷内的生活着实无聊,两人的打斗很快又吸引了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