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分呢,他跟我穷横什么呀。”
“话不能这么说。”谢乌有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同样看着那个人,“你可知江湖上是怎么传他的么?”
“没听过,你来说说看。”
“刀不走空,人不留命。”
“哟,听起来那到底是个练家子咯。”
“岂止啊,人们都说,但凡见过他出手的人都已经死了。”
“这话不对味啊。”
“哪里不对了?”
“既然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死光了,那到底是谁传出来他刀不走空的消息啊?”
谢乌有紧跟着咳嗽了几声,朝着他使了使眼色,“咳……咳咳……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总会有漏网之鱼的吧。”
“这鱼都能漏掉,那也不是刀不走空啊。看来,从不失手的说法也不怎么靠谱。江湖传言,啧啧啧,真是不予置评。”
“子虚,有句话,叫做人艰不拆,你怎么总是当着人家的面儿说实话,这得多让人家难堪啊?”
“不当着面说,难道要背地里说不成?我可没有这背后说人的习惯。”
“你看你,背地里也不能说呀,大家自己心里揣着明白就得了。”
听完了他们这一连串的嬉笑怒骂,刀奴才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了他们。
只不过,他的袍子还是裹得很紧,似乎对面的两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去出手。
“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刀工很好的厨子?”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好像能把外面狂刮的北风全都席卷进来。
风刮进来不打紧,可张子虚心里却犯了嘀咕,他又得重新抹一遍桌子。
活不能白干,所以钱才得多赚。
“你是来吃面的?”
张子虚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此时简直要聪明绝了顶。
来这里的人,不是喝酒的,就是吃面的。
酒有贵的,也有便宜的,可面向来都很贵。
所以来喝酒的人很多,来吃面的人却很少。
而这个人,他来找厨子,厨子不会酿酒,那一定是来吃面的。
他的这番逻辑,简直毫无漏洞,他已开始暗自欣喜起来。
毕竟,面卖的很贵。
店里的生意好了,年末分到的银子才会更多。
刀奴并没有回他的话,他觉得,自己来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不想再和别人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张子虚却仍旧不依不饶,这一次他可长了上回讨债人闹事的教训,“咱们店小本买卖,概不赊账,先去把银子付了,面自然就双手奉上。”
只听得轰的一声,刀奴一掌已拍到了身旁的桌子上。
桌边顺着他青筋暴起的手底蜿蜒出了一条细缝,被风带进来的尘土全都顺着这条缝渗了下去,他已不耐烦地吼了出来,“他人呢?”
他本是不想多说这些话的,高高在上的人,向来沉默寡言。
一个人的话若是太多,身份都显得掉价了。
可是有些人,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非逼着他把话说清楚。
张子虚的耳旁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并不是桌子裂开的声音,而是谢乌有的磨牙声。
可谢乌有并没有听到自己的磨牙声,他此时此刻,只能听得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桌子上的缝,补好了又得花上好几钱的银子,心疼。
“原来你找他呀,早说嘛。”
张子虚听罢,反倒是很高兴地拔腿便往后厨的方向走去,却被谢乌有一把拉住。
“掌柜的不在,这个时辰也不是来做生意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打发走得了。”
“放心。”张子虚轻轻拨开了他的手,瞥了一眼刀奴藏在怀中的刀,“这一票,老胡会喜欢的。”
谢乌有叹了一口气,已经又闭目躺回了他的椅子上,没账可结的时候,他又何苦非逼着自己正儿八经站在柜台边装样子?
反正,老板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