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面对周天镜的尴尬,客观地说,周天镜帮他挺多的,但是,他没办法回报周天镜啊,现代社会老板讲究员工干得多拿得多,但周天镜需要的工钱可不是银票,而是月道本源,他真心拿不出来,所以呢,面对周天镜的日夜加班,他真的有点发不出工钱的尴尬。
但是,他与周天镜还有一个优良的管理模式,那就是:不听话,一顿揍!
面对周天镜开始朝外冒的怨气,他觉得有必要正正风,所以最后的语气有所转变,自称老子,那就是翻脸的先兆。
老子二字一出,威慑力还是有的,周天镜不敢放邪了,老老实实地将他监测了几天几夜的小湖放了出来,这座湖看着并不特别大,月影站在湖边,借着淡淡的月色盯着湖面,湖面之上,烟波浩渺,大概百里之外,有一座城池,城池之侧,两座高山对峙,其中一山形如鹰嘴。
林苏出了闭关三日的禅房,外面不知何时烟雨迷蒙。
雨下了,刚刚有几分转暖的气候,不知何时又打回了原形。
金岩寺,在雨雾中显得格外安静。
旁边的几间禅房里,有几个读书人,都是举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是今科殿试的参试之人,在临近殿试的最后关头,在这京郊之地,挑灯夜读,临时抱佛脚。
是的,殿试快到了!
就在两个月后!
今年殿试时,他已经踏上了天道之行,是看不到殿试情况的。
不知道曲哲、崔言舟、孙林逋今科殿试会如何,曲哲三年前就已经进了候选进士前一千,只因为姬商不愿意点,所以才名落孙山,这一届呢?这一届只要他进前一千,姬广显然是会点的,他基本稳了。
崔言舟、孙林逋全都是所在州会元,按理说也会上,但是,只是理论上……
天下风起云涌,暗流涌动,魔族蠢蠢欲动,异族蠢蠢欲动,各国国运也在急剧变化,批量天骄走出书斋,投身科考大潮,一旦鲤鱼跳龙门,他们就是一代大儒,成为大儒,才能在激烈的变革中拥有一席之地。
上一届是这样,这一届也是这样。
这大概就是“春江水暖鸭先知”这句诗在文道上的投影吧,文道之中,底蕴深厚,观察力敏锐,最能感受到时代变迁的先兆,所以,他们都已经作出了反应……
林苏在前面的膳堂吃了一顿久违的早餐,踏上了后方的花径。
细雨飘落,又被他的文气悄然隔离,林苏在雨中飘逸的姿态吸引了长廊上晨读的几名读书人。
“这后面是金岩禁区吧?这人怎么回事?”有人言。
“文气已能隔绝雨雾之扰,显然也是应试之举子,没有人告诉他,金岩寺的规矩么?”
金岩寺借读之举子,都得到过寺中僧人之告戒,入金岩寺读书是可以的,但是有几个规矩必须守,其一,不得打扰寺中僧人清修;其二,不可行无礼之事;其三,不可入后园禁地。
后园禁地里有什么,寺僧并不明言,但京城消息还是灵通的,很多人都知道,这后园之中有一个佛门异类,星月公主,星月公主,当今陛下唯一的公主,她虽然已入红尘,但所修之法还是佛门之法,所以,她多数时候还是在金岩寺修行。
一群学子议论纷纷中,有一个人没有开口,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怔怔地看着这条背影。
“姚兄,怎么了?”旁边一名白衣学子道。
那个姚兄微微一震,目光从林苏后背上收回,眼睛轻轻眨一眨,恢复正常:“没,没怎么……”
“姚兄近来颇有些心神不属,是否是越是临近科考,越是压力如山?其实姚兄真不必如此,你乃镇北王府之子,跟我等完全不同,我等不入科考之门,无路可走,姚兄纵然不入科考,亦是王子之尊,锦衣玉食佳人美眷还是信手拈来,本就不必与我等挤这千军万马之独木桥。”
姚兄尚未答话,长廊另一侧,一名紫衣年轻人折扇一开,微笑着先接话了:“黎兄此言,启良兄大概是不便于回答的,镇北王以武封王,虽然尊贵终究欠了三分底蕴,所以,镇北王府上下,都希望各位王子能够金榜题名,以扬王府之威,可惜啊,启良兄文道底蕴尚浅,强行科考,徒然陪读,除了将镇北王府文道短板暴露之外,更有何益?”
此言一出,长廊之上陡然安静。
来人乃是列阳王之子朱伍。
身份跟他针对的姚启良完全等同。
都是王子。
所以,别人对姚启良客气,他不需要客气。
众人还知道他不客气的原因在何处。
原因在于求亲。
当今陛下重归帝位之后,南阳古国五大王爷贬为庶民,但也有新的王爷出世,列阳王朱列,就是这样应运而生的王爷。
朱列也是善于投机之人,瞅着镇北王又是得圣宠,又有着林家商品赚来的大量财富,心动了,于是,差人向镇北王提亲,想让他三儿子朱伍跟镇北王府四小姐鸿叶成就联姻。
这事儿,陛下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列阳王府上下,信心满满。
然而,镇北王拒了!
确切地说,是鸿叶拒了!
这一拒,列阳王这个正是如日中天的王爷脸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