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为何非得激怒他?”
看看,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一般人看不出来,林苏是有意激怒曲非烟的,但终究也有几个人能看出,曲文东可以,她,也可以!
曲文东凭的是数十年官场经验。
而她,凭的就是作为杀手的敏锐。
林苏慢慢抬手,托起自己的茶杯,缓缓抬头:“知道你兄长是死在何人手中的吗?”
周魅童孔陡然收缩,她手中的茶杯冒出的热气陡然消失:“不知道!我爹不肯说。”
“你兄长死于一个文界,这个文界叫‘万法归宗’!”
“曲非烟的文界么?”
“他的独门招牌!”
周魅眼中光芒大盛……
“你爹不肯告诉你,就是因为曲非烟非你所能刺杀,放下这件事情,我答应你,早则三个月,迟则半年,我拿他开刀!”
周魅眼睛慢慢闭上,过了好久终于睁开,她的冰冷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笑意:“这是拐我的新方法吗?”
林苏横她一眼,周魅噗哧一笑,漫天乌云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林苏喝了口茶,心头对她的满意度不断提升。
有着杀手的最好血脉,有着杀手的直觉与敏锐,智商能跟上他的节奏,而且情绪控制非常到位,这样的人,如果跟着他,真的能成大事!
……
血雨关!
乃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作为边关,血色万里是最基本的色调,狂风寒雨冷月残阳是无数诗人描绘的景象,但是,它终归也有些别样景致的。
每年三月至四月间,杜娟花开遍血雨关的边边角角,将无底深渊点缀出几分人间烟火气。
大旗依旧在飘扬。
长矛依旧在闪亮。
这一点点嫣红,却也依旧动人。
林铮大步走向统帅府,神情很是紧张。
他已经在边关整整十年了。
前八年,他可以回乡,但他没有回乡,因为他更希望将回乡的机会留给父亲,父亲离关与母亲团聚,他就代父镇守边关。他是以血雨关为家。
后来,父亲被剥官夺爵斩首示众,他对血雨关也失去了家的概念,他累了倦了想回家了,可是,上方不准!
他不敢生事,他不敢生气,他不敢有任何怨言,因为他知道,父亲这一死,他的位置无限尴尬,稍有把柄、稍有差池,他同样万劫不复。
但这次不同!
这次事关鸿影!
如果说他这二十六年人生中,有那么一点点亮光的话,无疑就是鸿影。
鸿影来到血雨关,他感受到战地花香的滋味。
鸿影离开血雨关,他无数次遥望万里之外的南阳,追忆着那份甜蜜到了骨子里,却又悲凉到了天际的儿女情事。
如果他是诗人,他会因这份情而写下千古名篇。
如果他是酒鬼,他会因此而独醉千回。
但他并不是,他只是一个铁血军人,他只能在边关残阳中,独立寒秋……
他以为此生终究是劳燕双飞去。
然而,数日之前,三弟一封家书让他泪崩……
三弟去了南阳古国,镇北王亲口答应,许下这场婚事,而且将在一月之内派人上门议亲。
他拿着家书,找到了丁鄂。
如果是以前的丁鄂,不会给他提供方便,但如今的丁鄂也已不同,他被逼着发下天道誓言,基本上已成为林家自己人。
他以边关统帅的名义,耗光了自己与林铮加起来不到三两的“文道细胞”,花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写下了一封情真意切的长信,上传兵部,请求兵部同意林铮返乡结亲。
请求上传后,林铮和丁鄂就是焦急的等待,今日,该是兵部回讯到达之日。
一踏入统帅府,林铮直接开口:“大帅,兵部可有回音?”
丁鄂表现很是奇怪,手轻轻一伸,一张纸递给林苏,这是从帅印中导出的、兵部的回音……
“参将及以下将领离关省亲事,边关统帅自决!”
十八个字……
林铮的眼睛勐地睁大:“统帅自决?”
“参将及以下的将领省亲,按大苍军规,理应是统帅自决,只是这些年来,上方对林将军……”丁鄂目光闪烁:“如今恢复旧制,莫不是京中的林大人与张大人达成了某些和解?”
张文远被革,在京城是通天的大事,但在地方,却知之不详。
边关,更是不知道。
为啥呢?
这事儿禁忌!
官场上的人全都是人精,他们都知道张文远被革,对于陛下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因为张文远最大的劣迹是跟陛下绑在一起的,张文远被革,其实是某人扇了陛下一记响亮的耳光。谁敢乱传?
所以,才会有京城铺天盖地,京外一无所知的离奇局面。
所以,丁鄂才有这种想法,一定是林苏跟张文远达成了和解,张文远对林铮的管制解除了。
林铮心头已经被狂喜填满,无暇去思考更多。
十年未返乡,今朝终于可以回了!
“大帅!末将这就返乡!”
“好!代本帅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