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嫣亲自执壶,给他倒了一杯酒:“公子,别在意小嫣一番胡闹,喝一杯吧,此情只忆杯中酒,心烦但付满天风!”
林苏笑了:“你们今日齐聚于此,是开诗会么?我没打扰你们吧?”
“开诗会你来也是惊喜!但我们今天还真不是开诗会,是开戏会!”
“戏会?”林苏不懂:“什么叫戏会?”
谢小嫣目光抬起,扫过几女的脸蛋
林苏也跟着看过去,几女脸蛋有点异常
什么意思?
谢小嫣道:“姐妹们,我不管意见统一没统一,我要告诉他林公子,我们想改编白蛇传”
“听说过,好事啊!”林苏道。
“目前意见没统一,我们没想好用什么唱腔”
“有哪些唱腔可供选择?”
“要不公主姐姐,你让那伶人出来,唱上一段给他听听?”陆幼薇开口了,自从林苏进来之后,她的脸蛋就一直是红艳艳的,这会儿开口,声音也有点颤颤的,林苏目光向她那边一投,陆幼薇差点忘了后面要说点什么。
几个月了,她在相思中煎熬着,被姐妹们一遍遍打趣着,心头的思绪早已不知歪到哪里了,今天他突然来到,她整个人如在梦中
京城醉客居,章浩然盯着手中的一個通讯符,脸色风云变幻,慢慢吐出两个字:我!
众人全都惊讶地看着他。
他们也知道这两个字的出处,乃是林苏偶尔会说的,他们也知道这两个字是何粗很俗的字,以他们的高贵身份,不太能连到一起去,但章浩然偏偏就说了
发生了什么事?
章浩然道:“咱们在这里为他牵肠挂肚的,知道他去哪了吗?”
秋墨池心头收紧,小心地吐出两个字:“天牢?”
章浩然狠狠瞪他一眼:“什么天牢?他根本屁事都没有,他早就出了宫,逍遥自在地上了西山,正在玉凤公主府上喝酒撩陆幼薇呢”
“你妹妹给你传的音?”众人眼睛瞪得很大。
“正是,我妹妹也去了西山!”章浩然慢慢站起:“咱们也去吧,我有点怕我妹妹把好不容易从病床上爬起来的陆幼薇,重新揍回病床去”
切!几人同时鄙视:“你以为陆幼薇那么好揍?她娘可是昔日江湖上的大魔头,你妹敢放肆,躺上病床的保准是她。”
章浩然叹口气:“那咱们更得去了,我妹也不能被她揍啊”
几人放弃了已经订好的酒席,同时出了酒楼
踏出城门的这一步,李阳新望着他常去的飘香楼叹口气:“咱们这一步踏出去,算不算是踏到了朝官的对立面?今后还能不能愉快地上青楼呢?”
“不怕!”霍启安慰他:“咱们那个兄弟牛得很,乃是赫赫有名的官场屠夫,但凡他来监察,官场寸草不生,你家上司敢让你穿小鞋,你就让他去户部监察,直接察死你家尚书”
这句话出口,三双冒火的眼睛盯着他。
霍启脖子一缩:“我开玩笑的,真没说西州官场是他弄得寸草不生的”
章浩然狠狠咬牙:“你这种狗屁玩笑要是再开,我让他去弄你妹子!”
霍启脖子又硬了:“你要这样说,我还不怕了,我家妹子早就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还怕这个?你要真弄成了,我请你喝三个月谢媒酒!”
哐!几个巴掌同时落在各自的脑门上
跟你这个完全没底线的疯子没什么好说的,开路!
上山!
西山别院,戏曲悠扬
林苏闭上眼睛听着名伶演唱的改编版白蛇传,实话实说,这唱腔他不喜欢,他更不喜欢的是,还是这唱词,唱词怎么说呢?功底不浅,甚至可以说,功底颇深,就是太晦涩,大儒级别的人,兴许听起来没什么障碍,但如果拿到普通百姓面前,只能靠蒙了
戏曲,该阳春白雪呢?
还是下里巴人?
这是一个问题,在戏曲历史中,有过漫长的争论,没有结果。
后来自然有了结果。
什么结果?
阳春白雪的戏曲版本失传了,剩下的只有下里巴人,还争个屁?
戏曲嘛,大众艺术,不是小众!
没有人懂的戏,就没有流传度,如何得到最大程度的受众喜欢?
戏曲只是娱乐,娱乐嘛,虽然不能恶搞,但也不能太过严肃
玉凤公主一直在观察着林苏,她从林苏的表情中读懂了一些东西,她知道林苏对这版本并不喜欢
这就有点难了,正如她一开始说过,这件事情不能请示林苏,他是原作者,他如果不同意,这版本就得废。
而废掉了这版本,上哪儿找新的版本?
唱腔虽然五花八门,流派众多,但其实也都属于一个大的流派,那就是唱词功底要深,唱法要标准,形式要华丽
光是这唱词,她们就下了苦功,专门拿银子砸了贡院三个大儒,这唱词如果他不喜欢,那意味着半年苦功白废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你不用伤脑筋,他打算听,就打算修改,而且我保证,他只要愿意开口,你们白蛇传就一定能够让人耳目一新。”
玉凤公主猛地侧身,吃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