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源氏重工,隐藏的“”层。
“”希腊字母,音译柯西,代表不确定的东西,正好符合它不在楼层电梯编号之中,象征着神秘以及危险。
一间平平无奇的和式房间,走廊实木地板,客厅铺着榻榻米,中央放着一个暖桌,等过几月,冬寒到来,就能将腿伸进去取暖。
暖桌摆放几颗装饰意义大于食用意义的柑橘,放在果盘里。
哦,还有一个小脑袋趴在暖桌。
女孩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系有红色发带,朴实传统,并非某无节操巫女的露腋。
暗红色的长发铺在背后,发丝垂落到雪白的足袋。
这位巫女小姐应该是跪坐,没有悠哉的将腿伸进暖桌下面,兴许等人等的太久了,打了瞌睡,干脆趴在桌子眯了起来。
移动木门被轻轻地拉开。
源稚生轻着脚步声,走近女孩背后,他见自己的妹妹像只熟睡的猫儿一样安静,冷峻的脸柔和,无声的笑了笑,而后注意到女孩放在桌子的绘图本。
以源稚生的视力,看得清清晰晰。
秀气的字迹。
戳人的话语。
哥哥,迟到。
源稚生挠了挠头,他与绘梨衣初见作为兄妹和睦相处至今日,还是第一次违反约定,绘梨衣的要求真是严格啊。
“抱歉。”源稚生小声说,他迈开脚步,弯下腰,准备抱绘梨衣回床睡觉。
跪坐枕着桌子睡觉的话,容易落枕不说,小腿也会酸麻的。
尽管绘梨衣的血统恐怕比源稚生还要高,但她的身体素质是孱弱的,不时需要体检。
事实,这间温馨的屋子外面,是大量的医用设备,随时能够进行手术。
再外面,就是铜墙铁壁与天罗地网,将这个柔弱的女孩包围,犹如在囚困一头绝世凶猛的怪兽。
可绘梨衣并不可怕,她会按时刷牙,张开樱唇,能看到牙齿洁白整齐,没有一颗智齿,更没有丑陋尖锐的獠牙,呼出的气能闻到水果糖的甜味。
有曲线幅度的身体也是散发清新的白檀香,皮肤摸起来也是软软的。
这样的女孩,本该生活在盛大的阳光下,享受所有人的捧爱,而不是被禁足,十几年如一日的待在这个小小的囚笼。
当源稚生的手触碰到绘梨衣暗红色的头发时,绘梨衣长长的睫毛颤抖,她睁开了眼,和长发的颜色相似,眼眸深红玫瑰色。
“醒了?”源稚生温声说。
绘梨衣坐起半身,小腿麻了,小脸抽抽,不得不改为鸭子坐,这才舒服点。
没有理会源稚生,绘梨衣拿起笔在绘图本快速的写字,再扭头拿给源稚生看。
一双清澈的眼眸流露出易懂的小情绪,脸颊微微鼓起,双手举着的绘图本,写着大大的几个字。
“和绘梨衣失约了。”
“我道歉,”源稚生对橘政宗的建议从善如流,他端正的跪坐在绘梨衣面前,双手合十,一脸的歉意,“是我错了。”
绘梨衣见源稚生真诚的道歉,昂了昂头,以她的心性,其实很难憎恨一个人,可能是心里深处有一份令人难过的自知之明。
对她好的人很有限,所以才要好好的珍惜。
于是,绘梨衣又在绘图本奋笔疾书,拿给源稚生看。
“绘梨衣会原谅哥哥的。”
源稚生见此,脸不由自主浮现出笑容。
某些冰封一样的男子,那只是对外,对于熟人,并未形象看起来孤高,也是有些闷骚的想法和有能够笑起来的程序。
“但是。”
“哥哥要告诉绘梨衣,为什么来迟了?”
源稚生的脸色僵硬了。
他愿意倾听绘梨衣的想法,却不想告诉绘梨衣自己一天的行程。
若是循规蹈矩的和樱夜叉乌鸦三人处理些文书工作,那还好,但更多时候是杀人见血的伙计。
源稚生面露犹豫,绘梨衣看在眼里。
她很懂事的。
往日不会过问源稚生的工作,绘梨衣知道像哥哥和父亲这样的大人,不像她一样整天待在家里,是需要工作的。
但今天情况稍有不同。
源稚生没有完成约定,这是一个信号,在绘梨衣的心底埋下不安的种子。
在乎的人只有那几个,绘梨衣害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源稚生离开了她。
可是,绘梨衣见源稚生犹豫的样子,眼神黯淡,自己要做一个乖孩子。
绘梨衣翻开全新的一页,写道。
“不用了,我去睡觉啦。”
源稚生捕捉到绘梨衣失落的情绪,他一阵心疼。
不否认源稚生对待绘梨衣的好,有补偿心理,毕竟他亲手杀死信赖自己的弟弟源稚女,失去了曾经唯一的家人。
所以当源稚生从老爹那里得知,要把绘梨衣当做妹妹看待时,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责任感。
这份责任的出现,令源稚生被愧疚灼伤的心得到一丝安慰与救赎。
想了想,源稚生觉得必要时刻能向夏沫学习,三分真话七分谎言,将那些黑暗的东西通通删掉,像是讲童话一样告诉绘梨衣。
“绘梨衣,睡觉前能不能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