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里这么多人,粮食、药品、衣物、房子,都可不是个小工程,都得提前准备妥当,还有周围官军必然来攻,这都是事情,具体什么时候走,只能看看情形了。”
堂内众人纷纷点头,这时候是最好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刘泽看众人都无异议,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道:“还有还有就得在各个府衙找管家这种人,才能让咱们省些力气,泽明,别的你别管了,你就专门配合老孔、章蒲理顺城内事宜,查验咱们收集了多少人口钱粮,朝廷大小官员等等也都查清了。”
听到命令,被点到名的几人纷纷离去忙碌了。
等到了日落时分,整个西安已经恢复了平静,因为宵禁原因,街道上各处都是巡逻的民兵们,几乎所有住户商铺都在门额上贴上“民众”两字,意思顺从的意思。
看着这支之前一直被宣传为无恶不作的食人兽军竟然如此军纪严明,也不做那奸淫掳掠之事,还有兵士来回巡查,大部分人才慢慢放下心来。
随着攻下西安的消息传递,城外整个夜间都热闹起来,大队人马无论老幼辎重妇孺全部开始放弃当时在富平县修建的工事,往西安集中,这百多里的道路上处处都是举着火把的队伍,各个路口的篝火点点似星辰。
三月份的天气依然寒冷,特别是在这小冰河时期的明末更是如此,担惊受怕了一夜的西安城内,百姓们早上起得都比较早,天刚刚蒙蒙亮,就有些胆大的透过门窗往外瞧,随后就是一阵惊呼。
在西安城内的各条大街上,黑压压的躺着众多士兵,少部分是身穿棉甲的步枪兵,大多数都是布衣民兵,各种服饰都有,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在脖子上围着一根红领巾,一眼望不到头的队形卧榻,有的人脸上满是风霜,有的人身上血迹未干,大多数都是冻得瑟瑟发抖。
此时的百姓彻底被震撼了,门前街道上这些和衣而眠的年轻士兵们,席地而眠,连个席子都没有,少数步枪兵有被子睡具,而大多数的人都是蜷缩着身体抵抗着寒冷,在衣服上的露珠都打湿了一片,甚是显眼。
从来未见过如此的军队的西安百姓们,纷纷出门邀请街道上的民众军士兵们进屋休息,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士兵敢于进去,百姓们烧好的热水饭菜也没有任何一个士兵敢取。
这是一场民心争夺战,虽无战场的腥风血雨,却更有意义。
在昨夜刚刚稳定了西安城,刘泽就下了一道铁律,入西安后除剿灭反抗官衙府邸等处以外,所有士兵不得入民户民宅,不得扰民,生火做饭也得经过连长以上审查确认,不得使用百姓的柴火物资,炊事班都在各个城门的瓮城内做好饭再送入城内各部队,渴了借民户水喝的要帮干农活打扫屋子补偿。
按照刘泽的说法就是:“受伤的身体不适的可以驻扎在各处占领官府的医疗队房屋中,其他人包括营长级别指挥官,一定要无条件执行,说不入民宅,就不准入,天王老子也不行!这是我们民众军送给西安百姓的‘见面礼’!谁敢违抗军令,重罚!”
这便有了如此不扰民,不入宅;辎重、伙房不入城区;不受馈赠,不取公物的壮观景象,见惯了吃拿卡要,无银也要刮三尺军纪败坏的官军,再对比如此完全不一样的民众军士兵,仅仅一夜的功夫,仁义之师之名就彻底响彻了西安城。
等到了天大亮之时,整个城内都恢复了秩序,街上的店铺纷纷开市,百姓们再也没有了之前对民众军的恐惧。
在百里开外的洪承畴和总兵杜文焕这两支援军这时候也接到了西安城破的噩耗。
杜文焕所率领的是近五千骑兵,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立刻加了一级速度往西安城而来,其后方的近两万步军也开始加速,他身为总兵率边军精锐而来,西安城的陷落与他干系甚大。
同样的洪承畴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手下大多是新募乡兵,现在所部吴国辅的主力川军之前又吃过大亏,这些时日和殿后的晁中臣那支骑兵营相互纠缠着,也慢慢摸清了民众军的分布。
几乎是接到消息的同时,就派出所有乡兵,近万人的庞大队伍分多股齐头并进经渭南过新丰直奔耿镇至灞河这段而来,这里正是富平县民众军后队到西安的后半程路途,当晁中臣探哨得知后,立刻亲自领着近半骑兵前去支援。
此时洪承畴却未在乡兵的大部队中,而是领着吴国辅的近两千步卒快速运动至富平县东南四十里处与他的骑兵汇合。
吴国辅抬头看着微微发亮的天边,揉了揉脸,挣扎的从草堆里爬了起来,双手接着水囊中冰冷的水洗洗脸,这才止住困意,他这段时间带着六百多骑兵几乎日日与晁中臣骑兵营捉迷藏。
这段时间他也发现若是集中在一处与晁中臣打,那是有败无胜,可若是分成百十人的小股,则可和同样数量的民众军骑兵拼得个相当。
可几次交战后,晁中臣也反应过来不再分队,而是拧成整体,在周围民兵狼烟的指引下追击官军骑兵,这下狠狠的咬下了吴国辅骑兵的几块肥肉。
损失了两个小队后,吴国辅只能将骑兵后撤,远远的威慑纠缠住晁中臣,然后在麻痹中又被晁中臣远距离突袭了,又损失了两百骑才摆脱掉追兵,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