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的命格很高,但是仙道方面的资质非常平庸,比姜子牙还差,近乎就是个“素人”。
偏偏他在香火神道上面的天赋很高,要是像杨戬那样,给他修一座庙宇,再提供一些香火,哪怕没有修行的方法,靠着天赋莽,说不定过几天都能成神。
成神就会上天庭,就会和凤凰的谋划冲突。
杀?怕他转世,投个更好的胎。
封印?过几天就老死了,还是去投胎。
放逐?先不说把凡人扔到混沌里是否合适,以伯邑考的超强命格,说不定混沌里的无数万年,洪荒里的一刹那,他就变成混沌魔神,带着大军来讨伐洪荒了,到时候因果更大。
邓婵玉、凤凰和月光都借助各自的角度观察过他。
想让这位成仙,那不是一般的难。
入佛门就是最好的选择。
都四大皆空了,即使知道前尘往事,那也不重要了。
普通僧人忽悠不住他,必须月光亲自出马才行,如今是她第三次来金城。
袁洪也在殿上,看月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骗子一样,他告诫伯邑考:“贤弟休要听她啰嗦,这厮四处散播谣言,说什么我们要投佛门,真是岂有此理。”
袁洪这个通臂猿猴只是鼻子随便抽动两下,就从月光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你这是刚从梅山过来吧?
伯邑考倒是很有风度:“大哥说笑了,如今这個境地,山河破碎,社稷危在旦夕,我们在这庭院内和上师说说佛理,也是一件快事。”
汉国步步紧逼,镐京危在旦夕,周国社稷随时都有倾覆的风险,伯邑考很想提兵回去帮忙,但他那些好弟弟罗圈架已经杀红眼了,现在一听,什么?大哥还要回来?你可别逗了!
管叔鲜这个老三和十多个弟弟就明确表态,拒绝伯邑考,汉国都要攻破镐京了,他还对西北金城表示“我们这里很好,勿忧”。
宁可把江山社稷交给“友邦”也不愿意这些东西落到亲大哥手里,很难说清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听起来很荒谬,但事实近在眼前,谁也无法否定。
伯邑考被刀子般的西北风吹得像是一个迟暮老人,昔日的温润公子形象是荡然无存。
镐京那边明确拒绝了他的援兵,他能怎么办?自带干粮去帮忙,带着最信任自己、把命都交给自己的一众部将去跳火坑?他那些好弟弟说不定还会反戈一击,吞了他的军队。
累了,毁灭吧。
这世上哪有永恒不灭的王朝,周国好歹有八百多天的社稷呢,挺好的。
他也思考过。
周国沦落到今天的境地,究其原因,似乎是姬昌子嗣太多,年长的那些儿子又太有能力,最终谁也不服谁,杀得一个昏天黑地,让汉国捡了便宜,实际还是那些弟弟贪心作祟,能共患难,却无法共富贵。
在伯邑考看来,就是人心坏了。
他问道:“上师,礼乐崩坏,生灵涂炭,当此乱世,该如何把持本心,如何才能保证自己不坠入地狱?”
袁洪也在一旁听着,此时听到地狱的说辞,忍不住就笑了:“贤弟勿忧,俺握持一条铁棍,就能把那个劳什子的地狱打个窟窿,地狱?说,你的地狱到底在什么地方?让俺去见识见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月光笑道:“小小的一只猴子,你去河水中照照模样,你也配和我谈佛法?”
袁洪大怒,齐眉棍没在手边,他一把拔出宝剑:“你这厮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月光指着勃然大怒的袁洪对伯邑考说道:“这位袁施主就在地狱当中啊。”
袁洪愣了一下,借助月光的点拨,他的灵台好像被撕掉了一层薄纱。
自从带着六兄弟离开梅山,打着为父亲报仇的旗号东征西讨,打败仗愤怒,打胜仗也愤怒,杀人愤怒,被人救下愤怒。
他突然有了明悟。
他这数十年的时间里好像一直是在自己折磨自己,愤怒的源头就在自己心中。
幽冥界的地狱或许可以靠着“拿日月,缩千山,乾坤摩弄”的神通去打穿,自己心中的地狱靠什么来抵御呢?
他坐在榻上,沉默不语,伯邑考郑重询问月光:“上师,社稷倾覆在即,我姬家数代人的努力毁于一旦,佛门可有救我之法?”
月光思考了一下,突然一指窗外,眼前景色不断变化,最终定格下来。
伯邑考往窗外看,就见悬崖旁的歪脖子树上正有一个年轻人拼命咬着树枝,整个人悬空挂在树上。
“施主,伱看,此时我要是问那人,他家在何方,家中有几口人,他该如何回答我?”
伯邑考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那人咬着树枝,要是一开口,就掉下去了吧?他没法回答啊。”
“那你说,他懂不懂佛法呢?”
“这个实是不知。”
月光点头:“是啊,他只有脱离险境,才能去说佛法的事,施主也是一样。”
她一挥手,男人被一阵风吹拂着来到山脚,男人也没耽搁,对着天空叩谢后,手脚酸软,颤颤巍巍地回村去了。
伯邑考若有所思,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确实是危险至极,佛门也不能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