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皱了一下,苏安道:“去收拾东西,准备马车回京。”
丁正原本还想再劝几句,但瞧见苏安脸上的不悦之色,赶紧点头:“小的这就去喊人。”
“您先回屋歇会。”
“等马车备好了,咱们就走。”
见苏安点头,他扶着苏安进屋坐下后,就匆匆去通知车夫还有护卫了。
他们此行,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
除了干粮外,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这些都好收拾。
马车上的水囊,肯定是要重新灌水的。
苏安在屋内坐了片刻,就起身去观主云甲的院子了。
刚到云甲的院子外,正好空青从里面蹦跳着出来。
瞧见苏安的面色,空青面上的喜色立时一顿,小跑着迎了过来,语气里充满了焦急:“苏福主,你这是怎么了?”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是夜里没睡好么?”
苏安摸了摸空青的脑袋,笑着道:“小病而已,没什么大碍。”
“你师父可在?”
空青点了点头:“在的,师父正准备做早课。”
“我去给你通禀。”
说完这话,就利索的转身,重新跑回了云甲的院子。
苏安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迈步,踏入云甲的院子。
等他到了云甲的屋门口时,空青正准备出来:“我给师父说过了,你赶紧进来吧。”
说话的同时,空青已经很小心的扶住了苏安的胳膊,生怕他摔倒了。
刚才听空青说苏安面色不好,云甲还想着是小徒弟夸大了。
可现在看到苏安的面色,他才知道小徒弟甚至说的有些轻了。
连忙起身,拦住了想要躬身行礼的苏安,云甲满脸担忧:“这是怎么了?”
他可真怕苏家这位少爷在自己道观有个三长两短。
“没什么大碍的。”
苏安冲着云甲颔首,道:“今个晚辈来是给观主您道别的。”
“承蒙观主允晚辈翻阅贵观道藏经文。”
“原本晚辈是想多待几天的。”
“只可惜这身子骨不争气,昨夜估计染了风寒。”
说完这话,苏安故意轻咳了几声:“我已经让人收拾行囊,准备回京医治。”
“以后若有机会,再来看望观主您。”
云甲捋了捋胡须:“既是如此,贫道让人给你准备些干粮,带着路上用。”
至于在道观内诊治,云甲是一个字都没提,甚至瞪了想要开口的空青一眼,避免他说出不该说的话。
他自己就略懂医术。
虽然还未把脉,但之前见苏安的时候,他就面色发白,而如今一夜间面色又变的如此惨白,且说话并不曾感觉有多少虚弱。
这种情况,定然不是一般病症。
甚至,已经是久病在身了。
这种情况,他自然不会说他帮忙诊治。
苏安点头:“多谢观主。”
他急着离开,丁正他们收拾行囊的速度也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一行就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而与此同时。
某处小镇。
衣衫褴褛,头戴方帽的法静双手拄着拐杖,在镇子的路上艰难走着。
“店家,来碗面。”
最终,法静在街边的一个小摊前停了下来:“再要一碗面汤。”
说话的同时,法静双手拄着拐杖,已经走到桌子旁的长条椅上坐下了。
面摊主人仔细瞧了下法静的打扮,犹豫了下:“客官,一碗面两文,要臊子再加一文。”
“汤水免费。”
“您加臊子不?”
法静坐下后,这才喘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肉臊子?还是素的?”
“肉的。”
“不要臊子,一碗面,一碗汤即可。”
说完这话的同时,法静刚想抬手,旋即又把手放了下去。
趁着摊主下面的功夫,法静抬头往来时镇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从来都不知道,朝廷的那帮官兵简直是属狗的。
本来他已经从师兄那得了直通罗汉境的经文,想着远走他乡,找个不起眼的寺庙躲起来修行。
可结果,刚出发一天,就有朝廷官兵追来了。
若非他不怕死,从悬崖跳了下来,这会怕是已经被绑回京城了。
可现在他虽然侥幸逃脱,可右腿骨头都断了,左腿也受伤。
他甚至根本不敢去看大夫,就怕暴露行踪。
佛祖在上。
他发誓。
若等他逃过此劫,日后踏入修行,绝对不会轻饶了今日追他的那些官兵。
甚至,若有朝一日,他真能成就罗汉果位,就是宫中那位,他也绝不轻饶。
心中暗恨的同时,摊主已经把一碗粗面条和一碗面汤放在了他跟前:“客官,您慢用。”
法静微微点头,拿起筷子,挑起一筷面就往嘴里塞。
往日里,虽然不食荤腥,但寺里的素菜做的也十分美味可口。
可今个,他竟然觉得这碗连臊子都没有的杂粮面竟是比寺里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