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城主府。
议事大厅中,灯火通明。
“禀王爷,梁州户籍档案、田册等各类案卷皆在其中,供您查阅。”
梁州牧杨诚直接跪在竹青面前,恭声道。
竹青看着面前桌桉上,再次堆积如山的卷宗,忍不住头疼。
看着下首杨诚,威严道:
“梁州案牍库中所有卷宗可都在此处?”
“回王爷,是的!下官敢拿性命担保,这的确是全部卷宗!绝无半点欺瞒!”跪在地上的杨诚头压的更低了。
竹青随意翻了翻,感觉索然无味,吩咐道:
“于禁,遣书吏官来,将这些卷宗都抄录一份,留在案牍库。”
“是!”
于禁领命,出了大厅寻人。
案牍之事解决,望向跪在地上的梁州牧,竹青嘿嘿一笑,道:
“杨大人快快请起,本王这里不兴跪拜之礼!”
“是!”
杨诚起身,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好动弹。
大汉其实不兴跪拜之礼,乾清宫上早朝时也不会跪拜,都是行拱手礼,只有在重大节日才需要向皇帝行跪拜礼,对皇帝如此,对藩王自然也是一样。
只是……杨诚偷偷瞄了一眼大马金刀坐于案首的竹青,吓得一阵哆嗦。
在看到竹青的第一眼,他就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决定对其誓死效忠。
旁人不知竹青的恐怖,他身为宗师又怎么看不出来。
竹青身上有神意玉龙缠绕,每一次不经意间的对视都感到心神震慑,其周身炎如火炉,稍稍靠近更是能听到岩浆的流淌声。
案首坐着的蟒袍少年,已然已经达到了孕育神意、气血熔炉这两种境界,江湖传言都是错的!
这少年王者,哪是什么先天宗师有望,那是已经半只脚已经迈入就先天宗师!
对于他来说,先天宗师短则数日,长则几月,必可自然而然的迈入先天宗师这一强如神魔之境!
见杨诚站起来后也不敢动弹,竹青心底满意,知道自己已经震慑住这位宗师,收起威势,面带微笑,道:
“杨大人不必拘束,快快请坐,本王还有要事于你相商。”
“谢我王赐座!”
杨诚拱手行礼,一副受宠若惊道。
竹青点点头。
杨诚这才平身,找了個位子坐下,腰板挺直,正襟危坐。
身旁端坐的姜忠信几人看的心里啧啧称奇,想不到堂堂梁州牧,三品命官,宗师武者,竟然被梁王一个照面治的服服帖帖,心里暗叹的同时,又感觉自己选择的正确。
当即坚定的看向竹青,准备听从安排。
“呵呵。”
看着下方翘首以盼的几人,竹青微微一笑,决定不再藏掖,直接步入主题:
“本王观燕、赵二王势大,若两人联合,梁州将两面受敌,雄关必定不保,汉忠、斜阳必然岌岌可危,梁州百姓也将流离失所,被残暴燕军所害。”
下首杨诚脸上赞同,梁王虽然年轻,但战略观念不凡。
“那可如何是好?请王爷赐教!”姜忠信几人适时请教。
“莫慌!本王苦思冥想,已经有了对策。便是,收缩势力,据城而守!
既然不敌,那就不必白白牺牲,吉灿忠五万将士和两万梁州军退至汉忠、斜阳,同时派遣梁州所有官吏组织梁南和毗邻冀州的百姓迁徙至梁北。
同时吩咐下去,不必带多少重物,只需带够路上干粮便可,其他衣食住行一应由官府照顾。
还有各城各县的作坊、矿产全部毁坏,不能留给敌军。”
“……”
“……”
一席话让众人陷入沉思,纷纷考虑其中可能,姜忠信几人不说,杨诚到底曾是一州首官,眼界的确比这几人要好得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的确可行。
“可是…王爷,百姓迁徙耗资重大,所想成功,还须得到士族们的支持,不然想要成功…怕是不成…”县丞武清文心存善念,担忧百姓安忧,硬着头皮问道。
“嗯。”
竹青看着武清文,满意的点点头,是個好官,知道忧心百姓,解释道:
“这个本王早有准备,汉忠吴家已经投效本王,有他做表率,众士族不敢不从。百姓粮食、衣物之类的,就得到了解决。”
“王爷英明!”
武清文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梁王不是胡闹,已经安顿好了士族。
“王爷……百姓之事解决了,可咱们老是龟缩……战略收缩在梁北,这也不是办法啊,之后又该如何?”
姜忠信知道王爷是個有魄力的人,行壮士断腕之举,但之后又该怎么办。
“问的好,之后就是一個字——杀!”竹青运筹帷幄,言简意赅,见几人面露疑惑,继续道:
“本王突破先天宗师就这几月,待我突破,燕王、赵王之流,随手可灭!”
“!!!”
“!!!”
姜忠信几人震惊,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突破先天宗师!梁王可才十七岁啊!怎么可能!
他们不管再怎么相信竹青,此时都有些动摇。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