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兰荪终究还是心地善良的,在了解有些残酷的现实时,有些焦躁不安。
可是焦躁不安有什么用,案子刚刚爆发出,没什么线索,查不出人犯,靖安司都不知道要在这镇上查多久了,假如查个十天半个月,岂不是要封个十天半个月?
那时候,要饿死多少人?
“如何是好啊,李大哥。”
“难道当初上面下达封锁命令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嘛!”
“就没有想过这些普通的底层百姓嘛?”
问我?我只会发现问题,不会解决问题啊,我怎么知道。
李新年等着段兰荪的情绪从愤怒,不解,伤心,到最后的无奈和平静,一直都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态度。
查案吧,查案吧,还能怎么办呢,挨家挨户敲门查案呗,不过两人还是有些礼貌,不像其他同僚那般粗暴。
到了晚间,众人又集合到郑青舟处,依旧是如下午一般,除了一些若真若假的线索,什么都没查到。
杨退之却把这镇子本地的帮派查清楚了。
“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以漕运起家的帮派,后来逐渐扩展吞并,霸占了整个金川镇附近的生意,再后来手就伸的长些,什么暗娼人牙子赌坊,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都沾了些。”
“不过帮派的头领有些修为,而且为人非常谨慎机灵,稍微有一点风险的,触碰朝廷底线的事情都不做,而且附近基层的官员都打点的妥当,我这一番问过去,竟然都是一些给这些帮派说好话的。”
换句话说,就是很有野心,喜欢给朝廷官员当狗,暗中积蓄力量势力的帮派,给他们一点时间,发展和扩张会非常快。
这种帮派没有可能帮着那些劫狱的强人和人犯藏匿逃跑,相反若是发现什么踪迹,他们反而会主动地帮靖安卫查案。
郑青舟道:“明天联系一下这个帮派吧,让他们想想办法。”
今天晚上,郑青舟李新年等人就在这金川镇住下,众兄弟连家都没有回,真的是为了国家,为了圣上尽心尽力了。
第二日,便是除夕了。
本该是年味很浓的时间,这金川镇,却连半点鞭炮声都没听到,靖安司众人的到来给这片小镇似乎笼罩上来一层阴影。
但是可以预见的,不只是金川镇,金陵城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年味吧。
靖安司的有些兄弟是湖广那边的,按照他们的习俗,今个一大早上,是要在家开开心心地吃“年早饭”的,可是现在,却在金川镇这种小镇,搜寻线索,寻找人犯。
“真他妈脑子有问题啊,你什么时候劫狱不好,偏偏要在过年前劫狱,马逆,薛逆,朱贼,都踏马是乌龟王八蛋,一个二个都不得好死!”
史蔚这红脸汉子一大早起来就怨气满满,不过这家伙还好,没有把火气撒到老百姓身上。
这些老百姓也是收到这马逆、薛逆、朱贼的牵连,不能过一个好年啊。
杨退之去联系了本地的帮派,那帮主姓廖,也是答应的爽快,满口应承。
不过又过去了两日,新年的第一天都过了,到了大年初二,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郑青舟手下的弟兄们算是都相信了,这金川镇应该是真的没有什么线索,没有贼人藏匿。
可是他们还得在这里驻扎,还得在这里搜查。
郑青舟新年过年也是在此坚守,也是没能回家,此刻是连茶都不想喝了,心情也是非常气愤苦恼。
“王八羔子的神策卫和刑部,自己捅出的娄子,要整个金陵都过不好年!”
手下的兄弟埋怨的是马逆,薛逆,朱贼,上司埋怨的确实同僚机构。
如果这事最后真的查不出来,就让那些人逃之夭夭了,最大的罪人,承担最大后果,担责任的,也就是神策卫和刑部。
“但是我靖安司,难道就真的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
李新年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跑到郑青舟面前进谗言了。
“千户,眼下的局面,其实谁都知道,那些劫狱的贼人,如此训练有素,进退都有章法,显然是有其谋划和计策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山贼那种好对付的,而在金陵城城内城外百万之众,又岂是那么轻易可以搜到的?”
“但是偏偏,此事是触碰到了圣上的逆鳞了,天子一怒,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一层压一层,一级压一级,大家都要交差,不交差被别人拿捏住拿去抵罪怎么办,或者受到迁怒怎么办?那就只能拿出数量,显得咱们的辛苦和努力,这样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说的粗俗的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说的有文化一点就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上面的怒火,需要用无数的生命和鲜血去冲刷。
郑青舟来了兴致,抬起耷拉的眼皮,问道:“你的意思是,杀良冒功?”
李新年摆摆手,道:
“肯定不至于杀良,可是我们也同样没有什么功劳。”
“无非就是,时候清算的时候,让别人找不到我们的错处!”
“可行!”郑青舟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杨退之却是忽然面露喜色,拍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