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西南军情如火,但是这湖广布政使耍性子,不放粮食,急也没用。
李新年起了个大早,跑到隔壁屋子里,把喜欢睡懒觉的段兰荪扯起来,拉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小段外出游玩去。
来到大江边,武昌府,怎么能不去一览黄鹤楼的风光呢?
记得前世,李新年刚读大一的时候,就和室友一起来黄鹤楼游玩过。
段兰荪身上的气质和刚大学毕业的社畜比较像,带他出来最有代入感。
不过现在游玩的黄鹤楼,显然和李新年前世游玩的不一样。
依稀记得,单单只是在明清两代,就被毁了七次,重修和维护了十次,这座“天下江山第一楼”可以说是饱经磨难了。
在这个时代,因为历史发生了改变,李新年不清楚修了几次。
新明的黄鹤楼并不单单指这一座主楼,这一座皇家园林和江南园林风格结合的建筑群。
黄鹤楼建在蛇山之上,一共三层,飞檐翘角,临江而立,是重檐歇山顶楼阁,楼侧则有涌月台、仙枣亭等其他景点,布局疏密有致、构筑恰当,兼具大气和精致。
段兰荪被李新年拉出来还有些气愤,现在登上了黄鹤楼,站在第三层凭栏远眺,望着开阔雄奇的江汉景色,心中便都充斥着赞叹之情。
“此情此景,正当吟诗一首。”
身旁游人众多,有许多书生士子,当场就要创作诗词。
作为穿越人士的李新年也想装一装比,可是好像吟咏黄鹤楼,明清时期没有什么出名的诗篇,那些千古名篇都是唐宋时期的。
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篇好的,抄诗不成啊,自己这穿越者真是失败啊……
一旁的段兰荪则是没有那么多心思,估摸着在山上修行之时文化课也没有落下,心潮澎湃之下,当即就吟咏起崔颢的七律巅峰之作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吟咏完后,段兰荪还叫嚷两声道:
“好啊,好啊,真是好诗啊。”
李新年觉得好生好笑,不过这黄鹤楼上像他这般吟咏古代名篇,凭吊历史的可不少。
“呵呵,景是极好,诗也是极好,但是吟咏诗歌的小郎君更极好。”
“此乃三极也。”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老道人,身穿一身有破洞和污渍的道袍,有三绺花白长须,头发散乱,满脸皱纹,外形邋遢,说话的声音拖的老长,语调由低慢慢上扬。
来了来了,李新年在心中呐喊,旅游时的经典名场面要来了……
“这位老道是何意?”
段兰荪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了。
那邋遢道人抚须一笑,离仙风道骨差得远,但也有些慈眉善目,道:
“这位小郎君,请在此稍作停留,你今天身上有卦,别怕,让我看看。”
因为当今圣上这些年犹爱修道,何茂昌前些日子,又给圣上送了一位“活神仙”,因此民间突然涌现出一群“道士真人”来。
“看你面相就知你此生必大富大贵!你天庭饱满,地阔方圆,耳有垂珠,前半生并无大劫大难啊。”
真是流传千古的经典话术啊。
不过看段兰荪脸上的神情,竟有几分相信?
李新年摇摇头,直接上前抓住那老道的长须,笑道:
“这位老道,在下是金陵城靖安司的锦衣狗,来武昌府抄百姓的家,要不你也给我算算。”
那老人神色一滞,然后显出惊慌之色,大声叫道:
“放开老道,老道……不算了还不行?”
这边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不少人把目光投过来,李新年便把手放开,那老道人便快步离开下了二楼。
李新年见段兰荪满脸的不解,便带着他从另一条楼梯也下了二楼,到了第二层,在人群找了好一会,果然又见到那名道人,一双老眼四处观察,似乎在寻找猎物。
没多久,又有一人像段兰荪那般对着江边风景吟咏诗篇,那老道又上前抚须一笑。
“呵呵,景是极好,诗也是极好,但是吟咏诗歌的小郎君更是极好。”
“此乃三极也。”
果然不出李新年所料,而段兰荪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甚至有些隐隐有些气愤,想上去把此人再次揪住。
李新年却把他拦住道:
“算了算了,人都是这样,只有受骗了才会成长的。”
二人没逛多久就下了黄鹤楼,在蛇山下找了个小饭店,点了顿武昌鱼吃吃,鱼虽然是鲜,但是味道却没有李新年前世好。
当然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个世界没有海克斯科技……
酒足饭饱后,二人回到了驿站,才知道今日上午,在都运官曹诚的催促下,郑青舟往那湖广省承宣布政使司走了一遭。
在一番“好言好语”的劝说之下,布政使何茂昌面带微笑,督粮道官感激涕零,当场表示已经和省内的大户地主商量好了,六万石粮食已经凑集了。
现在这个时候,都运官曹诚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