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帅陈霸先等亲冒矢石冲在最前面,众将士自然为之用命。
纵然多有战损,亦无一人敢退。
栅栏被拔除了多处,攻破已在目前。
然而,秋季多西风,非人力所能挡。
偏偏陈霸先等多处在下游,迎风而战。
西风一旦吹了起来,战船等被吹着走,还想以人力相抗,已是十分吃力。
更何况,以逆风而战,已成被动局面。
陈霸先衣甲被西风撩起,亦是微微一愣,但他并不为所动,仍是督战在前。
偏偏这种天气又为并韶等利用,并韶让李贲命人在上游堆积湿柴在船,一连窜了起来,组成火船,放起火来。
风是往西面吹的,陈霸先等处在东边下游,这样一来,被动力战,又岂能讨到便宜?
既然有所不利,陈霸先自然懂得取舍。
没奈何,既然机会一时没有来,那么就争取下次一战必胜。
故,他亲自断后,让所部人马缓缓向后撤去。
然而,贼人既然占了便宜,又不知及时收手,偏偏贪心要追。
赵光复等在得到命令后,还以为借此一战一洗前耻。只是哪里想到,他们刚刚追上来,早被断后的陈霸先等截杀,将他们狠狠痛击了一番。
到此,赵光复等方才后怕,也就不敢轻易追击,丢了一船一船的尸体,狼狈的退了回去。
陈霸先虽然没能一击攻破内河口,到底击杀了不少的贼人,算是稍有收获。
既然不能一击取胜,那就留待下次再行攻击好了。
在陈霸先看来,既然已经打到内河口了,胜利已在目前。
只是令陈霸先没有想到的是,在此一战后不久,贼人在栅栏两边的山头上,也已安置了数台的投石机。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有一样学一样。
并韶在上一战中从陈霸先处得到了启示,认为对方能以投石机来攻他栅栏,他怎就不能制造投石机以应对?
并将他的想法告诉了李贲。
李贲本来忌惮于陈霸先一方的飞石,也一直苦于没有办法的应对,在得到并韶的提醒后,思路也一下子豁然开朗。
他手上不乏匠人,自然按照他的要求,很快就赶制出了数台投石机,并将之安置于两岸。
这样一来,有了投石机的干扰,陈霸先一方亦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他们不得不将战船等停靠在投石机的攻击之外,且因为有此投石机的存在,他们还想要凭借手中的飞石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内河口的战事也因此陷入胶着状态。
陈霸先在舱内面对着沙盘,陷入了沉思。
秋去冬来,一直僵持下去,对他们一方肯定是不利的。
他们带来的储备虽然充足,后来也因为苏历河一战缴获了敌船不少的粮食,到底经久下去,也必然有罄尽的时候。
也正是陈霸先面对着沙盘反复推演之时,门外行军主簿徐度求见。
“进来!”
徐度一进来,已知陈霸先之烦恼,乃与陈霸先说起他数年前一事。
但言数年前曾为朝廷派遣,至交州剿灭蛮人,因此对交州大致地形是有所了解的。
他指着沙盘中贯穿交州腹地一上一下两条河流,说道:“此苏历河,我等所处之处;下方乃濮水东段,经由宋平郡直达南海。”
“陈司武请看,其实要说起来,这宋平郡与交州龙编乃是隔河相望,若能从濮水东段,逆行到宋平郡,由宋平郡再顺流而下至苏历河,则可前后夹击,直取龙编。”
“不知……陈司武意下如何?”
陈霸先很是欣赏徐度的想法,没想到他的想法居然跟他不谋而合。
他也曾反复推演过,只是仍有顾虑,故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他点头道:“我故知此路,然而我等远来至此,兵力本不充裕,一旦分兵则势必战力分散,且易为敌所知。一旦贼人察觉我等想法,有所防备,再立栅栏,到时我等岂非骑虎难下?”
所以说,他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冒险。
在敌境,错不得分毫。
徐度点头:“我故知有此困难,然而我等可悄悄进行,使敌神不知鬼不觉。我一路在此稳住贼人,另一路只需速战速决,不给贼人以防备,则其出必如雷电,使敌措手不及。如此,敌必败矣。”
陈霸先见徐度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来了兴趣。
乃驻足问道:“不知孝节何以教我?”
徐度道了声不敢,乃与陈霸先一一说过。陈霸先听来,不觉大赞,也就按照徐度的办法行事。
陈霸先担心的是,一旦分兵,战船远走,江面上少了船只必然会引起贼人警惕。
是以,一时不敢有所动作。
陈霸先忘了,他们当初苏历河一战击败贼人,缴获无数船只。
这些船只当中有许多破损的,也就留在当地,且留有一部数百的人马看守,并招募附近匠人等进行修复。
如今数月过去,大大小小的战船差不多也基本修补好了。
因为船多人少,还一直停靠在那边。
如今,既然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