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待胡应嘉的话音落下,欧阳一敬在沉思许久后,方才给出了回应:“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阵脚,如此一来,无论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都无济于事!”
“对方明显是想借着部门排名的这个机会,让咱们六科互相攻讦,陷入内斗之中,然后再逐个击破!”
胡应嘉听闻欧阳一敬此话,脸上适时浮现出犹疑之色,转而开口道:“可是近来六科为了争夺排名,互相谩骂攻击,甚至还有人耍盘外招,拿着黑料,去了督察院那边……”
欧阳一敬听闻此话,顿时面色铁青,随后,只见其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这群目光短浅的蠢货,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排名,居然把督察院扯了进来,难道他们不知道最近督察院那边,正为业绩发愁吗?”
随后,欧阳一敬仿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胡应嘉所在的方向,斩钉截铁道:“不能再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了,待会儿下来后,替我告诉他们,谁要是再敢挑起事端,别怪我欧阳一敬不客气!”
“另外,找个时间,把六科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商讨余下排名的分配!”
胡应嘉听闻欧阳一敬此话,当即低下头,恭敬应声道:“是,大人!”
……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朝野上各式各样的消息满天飞,弄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傍晚,紫禁城,乾清宫。
此时,嘉靖正坐于龙椅之上,手上拿着一封由司礼监那边送来的奏疏。
待嘉靖将手上那封奏疏浏览完毕后,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吕芳,饶有兴趣地询问道:“对了,吕芳,朕听说最近朝中有关部门排名的消息满天飞,有这回事吗?”
侍候在一旁的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低下头,恭敬应声道:“启禀陛下,确有其事!”
吕芳在小心斟酌完语气后,又继续补充道:“另外,据奴婢所知,整件事情背后,是严阁老、徐阁老在推波助澜!”
嘉靖在从吕芳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脸上的好奇之色更甚。
旋即,只见其挑了挑眉,出言追问道:“哦,怎么回事,严嵩、徐阶怎么尿到一个壶里去了?”
尽管嘉靖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吕芳却仍旧从中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随后,只见吕芳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出言应和道:“陛下,据说严阁老、徐阁老是为了借此机会,好好收拾那群言官,毕竟在这之前……”
吕芳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嘉靖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哼,严嵩徐阶这两个家伙,朕让他们内阁来负责各个部门的排名,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给朕整出了这些事!”
吕芳见此情形,在斟酌许久后,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既然如此,陛下,需不需要奴婢……”
嘉靖听闻此话,摆了摆手,转而吩咐道:“算了,像这种小事,就不必插手了,让他们闹吧,只要不太过份就行!”
在这之后,只见嘉靖将目光从吕芳的身上收回,紧跟着吩咐道:“走吧,吕芳,陪朕去一趟甘露宫!”
吕芳闻言,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遵命,陛下!”
随后,只见吕芳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嘉靖的步伐,去往了甘露宫。
……
京城,严府书房。
正当严嵩还在分外专注地浏览着面前的书籍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严嵩见此情形,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出言吩咐道:“进来!”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随后,只见严世蕃一脸急切地走了进来。
“父亲,大事不好了,那个欧阳一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将六科给事中的人,都召集了起来,看这架势,似乎是要商议剩余排名的分配!”
在进入房间以后,只见严世蕃下意识地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沉声禀报道。
严嵩闻言,将目光从眼前的书籍上移开,瞥了严世蕃一眼,自顾自地感慨道:“这个欧阳一敬,还真是不简单啊,居然这么快就有所察觉!”
严世蕃见此情形,不由得出言催促道:“父亲,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欧阳一敬坏了咱们的好事吧,要知道……”
严世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严嵩不耐烦地打断了:“慌什么,这次是由内阁来负责各个部门的排名,最终拟定的排名,也是由内阁来公布的!”
“纵使他欧阳一敬有所察觉又如何,他所能够做到的,也只不过是让事态不再继续恶化下去而已。”
“这件事情不能一蹴而就,等到内阁公布排名以后,咱们只需派人在暗中煽风点火就行。”
“这可是赤裸裸的阳谋。纵使不能将言官打垮,也能够使他们心生嫌隙。”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顺势拿起桌上泡有枸杞水的茶杯,轻啜一口,自顾自地说道:“届时,一盘散沙的言官,又如何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呢?”
在听完严嵩的这一番话后,严世蕃仍旧感到一头雾水,旋即,只见其鼓起勇气,出言询问道:“可是父亲,咱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