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将目光从那些百姓身上一一扫过,出言询问道:“本官问你们,冤从何来啊?”
“大人,去年的时候,我家的土地,被嘉兴袁家强行霸占了!”
“大人,我也是!”
“大人、大人……”
很快,尹忠便从那些百姓的口中,了解到了大致的情况。
这些聚集在府衙门口喊冤的百姓,都是被嘉兴袁家以各种各样的手段,强行霸占土地的人,以往的时候求诉无门,如今方才敢大着胆子,向官府告状。
待那些百姓将案情叙述的差不多了以后,只见尹忠转过身来,看向一旁负责记录案情的值堂书吏,出言询问道:“案情都记录清楚了吗?”
那名值堂书吏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将从座椅上起身,恭敬应声道:“禀同知大人,案情已经记述清楚,其中并无半点错漏之处!”
尹忠在从书吏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只见其重新看向那些喊冤的百姓,紧跟着开口道。
“嗯,你们的情况,本官都知道了,先回去吧,本官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那些百姓见尹忠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纷纷跪伏于地,不停地向其道谢。
“多谢大人成全!”
“多谢大人替小的伸冤,大人的恩情,小的没齿难忘!”
“青天大老爷!”
毕竟,这其中涉及到了嘉兴袁家,在这之前,可没有官员愿意惹麻烦上身,替他们做主。
而他们今天,之所以会聚集于府衙门口,也是因为收到了官府将要收拾袁家的风声,因此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来官府伸冤。
待那些百姓悉数离去以后,只见尹忠转过身来,看向值堂书吏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把案情好好整理一番,待会儿本官要亲自去向按察使大人汇报!”
“是,大人!”
对于尹忠的话,那名值堂书吏自然不敢违背,只见其从座椅上起身,恭敬应声道。
……
另一边,按察使司衙门。
当尹忠带着被书吏整理完毕的案件经过,来到按察使司时,才猛地发现,布政使郑泌昌居然也在这里。
见此情形,尹忠自然是不敢怠慢,在颇为干练地将案件的经过,都叙述了一遍后,不敢有丝毫停留,当即告辞离去。
毕竟,这两位在浙江当了这么多年的布政使、按察使,早已是树大根深,轻易不能得罪。
而尹忠对这两位的脾气秉性,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
与其鲁莽出手,还不如在这两位心中,树立一个干练的形象。
如此一来,虽然收益不比预期,但毫无疑问,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而且眼下正值关键时刻,比的就是谁犯的错更少!
在尹忠开按察使司后不久,只见何茂才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郑泌昌,出言询问道:“对了,老郑,这杭州知府的位置空了这么久了,怎么朝廷那边,还没有派人过来?”
郑泌昌听闻何茂才此话,摇了摇头,转而开口道:“不清楚,先前小阁老在信中提到,说是朝廷打算派下来一位,但具体的人选,却迟迟未曾定下来。”
何茂才闻言,将目光从郑泌昌的身上收回,出言感慨道:“唉,真是可惜了!”
随后,只见何茂才看向书案上那份被整理完毕的案件经过,向郑泌昌提议道:“走吧,咱们可以去面见巡抚大人了,准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动手了!”
郑泌昌闻言,点了点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方才出言应和道:“嗯,走吧!”
在这之后,郑泌昌、何茂才便乘上早已备好的轿子,向着总督府的方向行进。
……
总督府门口,趁着侍卫进去通报的间隙,只见何茂才一脸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老郑,我这心里,总感觉有点不踏实,毕竟接下来可是要……”
何茂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郑泌昌冷冷打断了:“哼,有巡抚大人在,咱们还怕什么?”
郑泌昌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见四下无人注意,顿了顿,又继续道:“况且,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畏畏缩缩,首鼠两端,还不如赌一把!”
随后,只见郑泌昌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出言提醒道:“到时候别忘了先把账本搞到手,这样一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何茂才闻言,脸上浮现出了然之色,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嗯,这是自然!”
在这之后不久,只见先前进去通报的侍卫来到郑泌昌、何茂才的面前,俯下身体,恭敬禀报道:“巡抚大人说,他在议事大厅等你们,你们可以进去了!”
郑泌昌、何茂才闻言,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旋即迈步进入了总督府。
待进入总督府以后、郑泌昌、何茂才未作丝毫犹豫,当即向着议事大厅所在的方向行进。
刚进入议事大厅,二人便看见了正坐于主位,悠闲品茶的赵贞吉。
“下官见过巡抚大人!”
在这之后,二人未有丝毫犹豫,当即上前,俯下身体,向赵贞吉躬身行礼道。
“嗯,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