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见此情形,将茶杯从冯保的手中接过,在轻啜一口后,旋即出言询问道。
“冯保,告诉干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干爹帮忙?”
冯保听闻吕芳此话,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僵,旋即硬扯出一抹笑容,出言回应道。
“干爹,您说笑了,只不过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太过于繁忙,孩儿许久未曾见到干爹,这才……”
吕芳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只见其将手上的茶杯放回原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冯保,你是我的干儿子,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便是,没有必要这么扭扭捏捏的!”
冯保见此情形,也不敢再做隐瞒,其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方才试探性地向吕芳询问道。
“干爹,再过一两个月,浙江那边的桑苗不是快要成熟了吗,于是,织造局那边就……”
冯保刚起了个头,就看见吕芳冷笑一声,出言补充道。
“你是想说,织造局那边,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与那些官员沆瀣一气,低价从百姓的手中收购生丝,对吧?”
冯保闻言,心中顿时变得无比忐忑,但当他迎上吕芳那异常冰冷的目光时,整个人顿时打了个寒颤‘扑通’一声跪伏于地,硬着头皮道。
“是……是的,干爹,织造局那边新任的总管太监,让我来问您,要不要……”
冯保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原来是吕芳气得摔了杯子。
茶杯在冯保身旁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的陶瓷碎片,杯中的茶水就这么洒落在地,还冒着一缕缕的热气。
不仅如此,冯保的手上还被飞溅的陶瓷碎片所划伤,丝丝鲜血顺着被划伤的伤口渗出,但此刻,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见吕芳突然发难,冯保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只见其拜伏于地,哆哆嗦嗦道。
“干……干爹,这件事情是孩儿的错,孩儿不应该在您面前提及此事,您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
“给我闭嘴,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你是想把干爹害死不成?”
此刻,吕芳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只见他俯下身体,提起冯保的衣领,用一种择人而噬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大力培养的接班人,一字一句道。
“哼,冯保,刚当上禀笔太监没几天,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干爹制不住你了,啊?”
冯保听闻吕芳此话,整个人如坠冰窖,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遭到冻结了一般,此刻,只见其面色煞白,浑身颤抖,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干……干爹,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孩儿只……只是……”
只不过,此刻的吕芳,却并没有与冯保废话的打算,只见其用一只手抓着冯保的头发,强迫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现在,我问,你答,要是中间有半句假话,明天我就把你剁成碎肉喂狗!”
听闻吕芳这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冯保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不住应声道。
“干爹,您尽管问,孩儿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吕芳见此情形,在上下打量了冯保一番后,将目光收回,旋即询问道。
“这件事情除了织造局,朝中还有谁参与?”
冯保听闻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犹豫之色,不过当他迎上了吕芳那满是杀意的目光后,只得选择将自己了解的那部分和盘托出。
“回……回干爹的话,这件事情,朝中的许多官员都有涉及,严党那边是鄢懋卿,清流那边,则是户部右侍郎王廷等人在一手谋划。”
“另外,不仅仅是朝中,就连司礼监内,也有许多人涉及其中。”
待冯保的话音落下,吕芳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惊骇之色,旋即出言确认道。
“什么,司礼监内也有人参与此事,都有谁?”
冯保闻言,脸上适时浮现出纠结之色,其在看向吕芳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干……干爹,孩儿……孩儿实在是不敢……”
只不过,冯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吕芳冷冷打断了。
“哼,你要是说出来的话,干爹或许还能够替你想想办法,不然的话,万一到时候事发了,冯保,你可别怪干爹没有提醒你!”
待吕芳的话音落下,冯保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其在思衬许久后,方才回过神来。
随后,冯保仿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小心翼翼地向吕芳请求道。
“干爹,能否给孩儿准备纸笔?”
对于冯保的这个请求,吕芳自然是自无不可,旋即从座椅上起身,为冯保准备起了纸笔。
不多时,只见吕芳将纸笔拿到冯保的面前,冷声道。
“写吧!”
“是,干爹!”
待应声以后,只见冯保用略微颤抖的右手从吕芳的手中接过纸笔,并开始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很快,纸张上,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吕芳见此情形,不由得眉头直跳,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无比阴沉。
正当吕芳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