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石公公在一旁监督,冯保也很快放下心中的顾虑,顺势拿起朱笔,按照近些天来,自己所总结出来的心得,颇为娴熟地处理起了那些奏疏。
每当冯保处理完一封奏疏,石公公都会将其拿起,再重新检查一遍,以确认其中是否存在错漏。
随后,只见石公公将手中的奏疏放至一旁,将目光转向冯保,夸赞道。
“嗯,不错不错,迄今为止,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冯保见状,连忙谦虚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您的功劳,若不是您的悉心教导,也没有我冯保的今天。”
石公公似乎对冯保的这番话颇为受用,只见其微眯着眼,面露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保见状,只得继续处理手上的奏疏,而当他看见,那封写着严嵩名字的奏疏时,顿时慌了神,手中的朱笔也迟迟不敢落下。
“怎么了?”
一旁的石公公察觉到了冯保的异样,当即上前一步,询问道。
冯保见状,脸上满是为难之色,旋即向石公公询问道。
“石公公,这是当朝内阁首辅严嵩的奏疏,您看应该如何处置?”
石公公闻言,笑了笑,旋即开口道。
“管他是谁的奏疏,你只需要按照流程处理即可!”
话音刚落,只见吕芳背着双手,踱着悠闲的步伐,进入了司礼监。
司礼监的其余成员见状,纷纷从座椅上起身,向吕芳恭敬行礼。
而冯保也不例外,但是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吕芳,毕竟吕芳可还没有原谅他。
在思虑良久后,冯保还是硬着头皮,将目光转向吕芳,喊了一声干爹。
“嗯。”
吕芳见此情形,神色异常平淡,在环视一圈后,方才对着冯保所在的方向,略微颔首。
而吕芳的这番操作,让原本心如死灰的冯保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因此,冯保在看向吕芳的表情之中,多了一丝希冀。
“干爹刚刚对我点头了,他还没有放弃我,我还有机会!”
随后,只见吕芳来到秉笔太监石公公的面前,向其询问道。
“石公公,最近严阁老有没有奏疏递呈上来?”
石公公见状,并没有作太多思考,旋即伸手指向冯保手中的那一封奏疏,开口道。
“这封便是严阁老向陛下递呈的奏疏!”
或许是察觉到了吕芳眼中的审视之意,石公公又紧接着补充道。
“我看冯保已经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因此想要让他也上上手,学习一下应该如何处理奏疏。”
而吕芳对于石公公的解释,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冯保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
冯保被吕芳的目光看得发怵,只见其‘扑通’一声跪伏于地,向吕芳请罪道。
“干爹,这件事情都是孩儿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
吕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石公公,旋即开口道。
“起来吧,干爹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你都在司礼监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也是时候接触这方面的事务了。”
冯保见吕芳并不追究此事,脸上满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涕泪横流道。
“孩儿多谢干爹!”
见此情形,吕芳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没有缘由的焦躁之感。
随后,只见吕芳上前一步,将那封奏疏从冯保的手中接过,吩咐道。
“你随我出来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i交代!”
尽管冯保对此不明所以,但他仍然跟随吕芳的步伐,走出了司礼监。
待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吕芳方才停下脚步,向冯保询问道。
“近些日子,跟石公公学得如何了?”
面对吕芳的询问,冯保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于是便将近些日子,石公公的教导以及自身总结出来的感悟,尽皆讲述给吕芳。
吕芳在听完冯保的讲述后,脸上适时浮现出些许欣慰之色,缓缓道。
“嗯,看来石公公确实是把你当作他的继承人来培养的!”
随后,只见吕芳将目光从冯保的身上收回,旋即吩咐道。
“冯保,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冯保心知,这是吕芳在给自己机会,倘若这件事情自己完成的不错,先前的一切就都可以一笔勾销,自己也将得到吕芳的原谅。
若是这件事情自己办砸了,那么等待自己的,一定是一个极其悲惨的下场!
话虽如此,但冯保却没有任何选择。
早在当初冯保勒令那些太监,不允许他们私自前去嘉靖那里报喜以后,他便自绝于整個宦官团体,若不是有吕芳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护着,恐怕冯保早就死于非命了!
因此,冯保只能死死抱住吕芳这条大腿,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一旦松懈,等待冯保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随后,冯保将内心纷乱的思绪压下,猛地跪伏于地,将目光转向吕芳,沉声道。
“干爹尽管吩咐便是,孩儿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得把这件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