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贞吉从下属的口中得知吕芳亲自到访的这个消息时,内心不由得‘咯噔’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慌之色。
上次吕芳亲自到访,是让自己作为钦差大臣,赶赴浙江查案!
“难道说,又出什么事了?”
赵贞吉如此想着,旋即嘱咐下属,将等候在外的吕芳,毕恭毕敬地迎进了督察院。
“下官见过吕公公!”
在见到吕芳的一瞬间,赵贞吉便抢先一步,向其恭敬行礼道。
“嗯。”
吕芳只是颇为平淡地瞥了赵贞吉一眼,紧接着继续道。
“赵大人,跟咱家走一趟吧,陛下那边要亲自见你!”
赵贞吉听出了吕芳话中所包含的那股不容拒绝的意味,鼓起勇气,向其询问道。
“吕公公,请恕下官冒昧,敢问陛下此番召下官前去,究竟是所为何事?”
听闻此话,吕芳将赵贞吉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看在他平时孝敬颇多的份上,方才出言解释道。
“具体的话,是与河南那边有关的事务。”
吕芳的话音刚落,赵贞吉便在脑海之中,回忆起了从河南当地递呈上来的弹劾奏疏。
良久,只见其将目光转向吕芳,神色惊惧,哆哆嗦嗦道。
“吕公公,难……难道与那件事有关吗?”
吕芳见状,没有作过多的言语,而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在从吕芳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后,赵贞吉瞬间面色煞白,不停地呢喃道。
“可……可是,这……”
吕芳似乎看出了赵贞吉的疑惑,旋即出言解释道。
“这件事情,是我的干儿子冯保捅出来的。”
紧接着,吕芳将赵贞吉脸上的震惊之色尽收眼底,缓缓道。
“赵大人,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是,吕公公。”
赵贞吉在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后,便跟随吕芳的步伐,踏上了前往养心殿的道路。
……
紫禁城,养心殿。
“陛下,赵大人到了!”
吕芳在将赵贞吉带到养心殿后,便来到嘉靖的身旁,出言提醒道。
“嗯,朕知道了。”
嘉靖闻言,点了点头,顺势将手中的奏疏放至一旁。
而恰巧,吕芳通过眼睛的余光瞥见,嘉靖手中的奏疏,正是那封由河南按察使刘远,所递呈上来的弹劾奏疏。
吕芳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收回,尽管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内心却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难道说,在这之前,陛下一直在看这封弹劾奏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接下来,只见赵贞吉毕恭毕敬地跪伏于地,向嘉靖行礼道。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的语气颇为平淡,摆了摆手,如此吩咐道。
“嗯,起来吧!”
“谢陛下!”
赵贞吉在应声后,方才从地上缓缓起身,或许是由于太过于恐惧,赵贞吉的身体居然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而这一幕,自然被坐于龙椅之上的嘉靖看在眼里。
只见嘉靖挑了挑眉,将目光转向赵贞吉,转而询问道。
“赵贞吉,朕还没问你话呢,你抖什么?”
嘉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道。
“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能让朕知道吗?”
听闻嘉靖的这番诛心之言,赵贞吉的身体颤抖地更加严重了,随后,只见其‘扑通’一声跪伏于地,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向嘉靖解释道。
“启禀陛下,微……微臣只不过是被陛下的威严所慑服!”
对于赵贞吉这个漏洞百出的说法,嘉靖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嘉靖也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缠,只见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吕芳,沉声吩咐道。
“吕芳,把这封弹劾奏疏拿给赵贞吉看看!”
“遵命,陛下!”
吕芳说完,将那封奏疏接过,旋即来到赵贞吉的面前,将弹劾奏疏,递交到了赵贞吉的手中。
待赵贞吉将弹劾奏疏上面的内容浏览完毕后,大脑瞬间宕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得哆哆嗦嗦道。
“陛……陛下,这……”
嘉靖将目光转向跪伏于地的赵贞吉,沉声询问道。
“赵贞吉,你身为监察御史,对于这封弹劾奏疏,又该作何解释?”
察觉到皇帝那似有似无的目光,赵贞吉心知,如果这個问题,自己今天回答不好,多半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随后,只见赵贞吉咬了咬牙,向嘉靖解释道。
“启禀陛下,微臣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于收集有关土地兼并的证据!”
“微臣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这封弹劾奏疏!”
“不然的话,微臣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将其递呈于您。”
嘉靖听闻赵贞吉提及土地兼并一事,不由得来了兴趣,转而追问道。
“哦,赵贞吉,既然你说,最近一段时间,你都在忙于收集有关土地兼并的证据,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