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谁叫你带这么多人过来的?”
曹顺和说完,将目光转向郑士忠,质问道。
“报告巡抚大人,下官得到消息,说是您的府前有百姓聚众闹事!下官实在是太过于担忧,方才如此行事。”
面对曹顺和这位巡抚大人的质疑,郑士忠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额头也冒出绵密的细汗,如此回应道。
“那你看看,这里的老百姓,是像前来闹事的样子吗?”
“他们身上,可否携带了任何的武器?还是说,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曹顺和明显没有要放过郑士忠的意思,而是紧跟着追问道。
“巡抚大人,是下官思虑不周,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郑士忠见状,连忙跪伏于地,向曹顺和请罪道。
“也罢,本官就暂且饶过你一回,若是再有下次,本官决不轻饶!”
“听明白了吗?”
曹顺和将郑士忠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紧接着淡然道。
“是,下官一定谨记巡抚大人的教诲!”
郑士忠见事情已经过去,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口道。
“嗯,起来吧。”
曹顺和瞥了郑士忠一眼,如此吩咐道。
“是,巡抚大人!”
郑士忠在得到曹顺和的允许后,方才敢从地上起身。
“说说吧,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巡抚大人,下官这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于大人!”
见其询问这其中的情况,郑士忠咬了咬牙,随即选择将自己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尽数告知于曹顺和。
“报告巡抚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先前本官正在衙门里办公,突然手下的侍卫前来禀报,说是有一伙百姓在外面嚷嚷着要官府出面惩治盐商!”
“下官在得知此事后,没有丝毫犹豫,很快便出面前去了解具体的情况。”
“那这些百姓所说的,城里的盐价,从七文钱一斤,涨价到十六文钱一斤的事情,是否属实?”
曹顺和有些不耐烦了,随即打断道。
“巡……巡抚大人,这一切都属实,城内的盐价确实已经开始飙升,眼下已经涨到了十七文钱一斤!”
郑士忠眼见曹顺和脸上的不耐之色,犹豫良久后,方才鼓起勇气回应道。
“而你身为知府,不仅不去惩治这群囤货居奇、牟取暴利的盐商,反而将矛头对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你倒是说说,你这個知府当得像话吗?”
曹顺和在听完郑士忠的辩解之后,就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怒斥道。
“巡抚大人,下官也不想如此啊!您知道的,下官出身寒微,在朝中并无任何根基。”
“而那群盐商,在朝中可谓是手眼通天!就连京城内的许多高官,都充当他们的后台,下官实在是得罪不起他们啊!”
“说不定,下官今天将人抓进去,明天就得恭恭敬敬地把人家请出来!后天,下官就会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弹劾,进而送进监狱。”
“在官场上,又有谁是干净的呢?”
郑士忠的这番话,让曹顺和陷入了沉默。
作为江西巡抚,他内心十分清楚,以梁家、李家、何家为首的这群盐商,其背后的能量不可小觑!
当初,早在上任之际,曹顺和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想要尝试着解决这群盐商。
但曹顺和的尝试,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后来曹顺和不甘心,还向朝廷写了相应的奏疏,但每次都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一连串的失败,让曹顺和也逐渐断绝了这份心思,他只想要在任期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造福江西的百姓!
后来,他对于这群盐商的行为,只要不涉及底线,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双方也一直这样相安无事。
而曹顺和多年来的不作为,也助长了这群盐商的嚣张气焰!
他们行事也愈发肆无忌惮,不仅开始拉拢贿赂朝廷的官员,还在家中以护院家丁为名,偷偷蓄养私兵。
而当曹顺和发现自己被架空,并时刻处于监视之下时,一切都晚了。
江西当地的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都已经站到了盐商那边!
而这也就意味着,民政、监察、军务等等权力,都已经逐渐不受曹顺和这位江西巡抚所掌控。
只不过这群人还不敢明着来,至少在表面上,对于曹顺和这位江西巡抚还是异常恭敬的!
在不涉及自己的利益时,这群人通常还是选择听从曹顺和的吩咐,以防双方彻底撕破脸皮。
“行了,本官也知道你的难处。”
曹顺和在听完郑士忠的自述后,转而安慰道。
“下官多谢巡抚大人理解!”
见曹顺和有饶过自己的意思,郑士忠连忙感激涕零道。
“不过嘛,现在城内的盐价涨幅如此之大,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如此高昂的价格,百姓们承受不起啊!这样吧,你去替本官通知梁家、何家、李家的家主。”
“让他们尽快来府衙一趟,共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