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嘉靖有何动作,内阁次辅徐阶便跳了出来,指着王继恩的鼻子怒骂道:“你这是在要挟陛下吗?哼,拿一个甘肃的小账来算国家的大账!”
“徐阁老,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内阁次辅徐阶当场指责自己,王继恩一下子慌了,连忙辩解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在拿甘肃的百姓来要挟陛下吗?”徐阶说完,便捧着笏板出列,向着坐于龙椅上的嘉靖行礼道。
就在这时,一位小太监慌忙走到嘉靖身旁,耳语两句后就便快步离开了,而坐于龙椅上的嘉靖,神色也随之变得肃然起来。
下面的众臣见状,皆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被迁怒到。
“来人啊,把这個王继恩给朕拿下!”嘉靖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朗声道。
“陛下,陛下这是干什么?微臣什么也没做,微臣冤枉啊!”
嘉靖的命令刚刚落下,周围的侍卫便拔出刀剑,将其架到王继恩的脖子上,准备先将其押送至监狱中,再行审讯。
“你做的好啊,朕派你去甘肃任职,只是三年时间,你就把上上下下经营得铁桶一块。”
“夸大灾情,侵吞朝廷赈灾款,私相贿赂!怎么,你还不知罪吗?”
听闻皇帝此话,先前还愤愤不平地为自己喊冤的王继恩如坠冰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皇上怎么会知道此事?自己在来之前不是已经反复叮嘱过了吗,还和上上下下的官员统一了口径,难道说朝廷派了人去甘肃调查,自己怎么不知道此事?
“陛下饶命啊,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很快,王继恩就将脑中的疑惑全部抛到一边,转而向嘉靖求饶,乞求能够换回一条性命。
“把他带下去吧。”看着王继恩此时的模样,嘉靖不由得心生厌烦,摆了摆手,便让侍卫将其押送进大牢。
在王继恩被侍卫带下去后,现场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夸大灾情,侵吞朝廷赈灾款,这王大人胆子可真大。”
“胆子再大又如何,有命挣钱没命花,最后还不是上交给国库了。”
“听说这次负责查案的是严阁老和徐阁老亲自挑选的人,真的,当时我就在现场。”
“这下甘肃那边的官场要大地震了……”
眼见现场逐渐变得喧哗,先前的那位大嗓门太监朗声道:“肃静!”
这句话后,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今日所议之事,南倭北鞑、整饬吏治、甘肃大旱均已完成,诸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吕芳从嘉靖身后走出,看着下面的众多官员,朗声道。
“等等,臣有本奏!”自朝议开始时便一直老神在在的严嵩却是在此时开口,径直迎上了嘉靖的目光。
“哦,严阁老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嘉靖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停下离开的脚步,开口询问道。
“禀陛下,臣请求缩减宗室开支,以及推行推恩令!”
“什么!”
严嵩的话犹如一颗核弹在人群中炸响,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倒吸一口凉气,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这位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
严嵩身旁的徐阶此刻被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严阁老,你…你这是…”
严嵩并没有回答徐阶的问题,而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臣请求陛下缩减宗室开支,以及推行推恩令!”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嘉靖面若寒霜,用冰冷的目光扫视过严嵩。
被皇帝的目光如此打量,严嵩仍然没有丝毫惧意,只见其挺直了身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拿出,躬身道:“陛下,微臣手上的折子记录了那些藩王及宗室的罪证!”
严嵩说完,也不去看嘉靖,将奏折打开,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去年腊月初三,平凉府以禄米不足为由,冲击当地府衙,打死打伤胥吏十三人,前年正月初五,惠王朱常洪强夺民女不成,放纵手下将其一家杀害,去年腊月二十三,赵王朱常惠将农民土地强行圈占,致使上百户农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或许是念得有些累了,严嵩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念道:“去年八月初三,惠王朱常洪乘马车出行时,因路人没有及时让路,便用马鞭将其活活抽打而死,受害者家有一子,因无人照料被活活饿死,去年九月二十,桂王朱常德……”
“够了!”嘉靖再也听不下去了,随即毫不留情地将严嵩打断。
“陛下若是不想听,那臣就不念了,不过还请陛下将折子接过。”严嵩说着,躬身将手中的奏折递出。
嘉靖面前的吕芳见状犹豫许久,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接。
“把奏折给朕拿过来!”嘉靖冷冷地扫了一眼吕芳,开口道。
“是。”吕芳答应一声,随后战战兢兢地将严嵩手中的奏折接过,递交到嘉靖手中。
嘉靖将奏折翻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藩王及宗室所犯下的罪行,嘉靖看了两眼后,就将其收起。
“陛下,这上面记载的东西您都看见了,有一句老话说的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为什么这些人能够堂而皇之地触犯大明律法而不受惩罚呢?还是说,王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