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指挥使大人,这里是倭寇匪首徐海的全部口供!”
先前负责讯问徐海的那道身影跪伏于地,并将手中的供词双手奉上。
陆炳将口供接过,大致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嗯,你做得很好,回去休息吧。”
“禀大人,小人还有些话想对徐海说。”
“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别磨磨蹭蹭的。”陆炳皱了皱眉,面带不悦。
只见其走到徐海身前,在他的耳旁轻语道:“骗你的,其实早在昨晚你藏在那边的家人就被锦衣卫杀干净了。”
“毕竟你作的孽总得有人来偿还,感谢我吧,让你们一家提前团聚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好心?”
徐海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像是发了疯一样想要挣脱束缚,眼睛赤红,神色癫狂:“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啊!”
“禀大人,属下的话说完了。”
“嗯,走吧。”陆炳没有抬头,注意力完全放在徐海交代的口供上。
在得到徐海的口供后,锦衣卫大半力量出动,一个個查起,顺藤摸瓜,逮捕了一大批官员,一开始还有硬气的官员想着死不承认百般抵赖,在尝试过锦衣卫的手段后,乖乖开了口。
而为了能够争取宽大处理,减轻刑罚,被抓的官员纷纷开始互相攀咬,由此许多陈年旧事的真相也浮出水面,随着大批官员入狱,整个朝野风声鹤唳,几乎人人自危。
……
紫禁城,养心殿。
吕芳战战兢兢地跪伏于地,将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呈上来的奏折,递交给皇帝。
嘉靖从吕芳手中接过奏折,上面密密麻麻地满是获罪官员的名单,在草草看了一眼后,吩咐道:“行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吧!让陆炳收手,再牵连下去的话要搞得朝野大乱了。”
“陛下圣明!”吕芳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今天来的目的便是劝诫皇帝让锦衣卫停止牵连,眼下皇帝自己说出口了,倒省了不少事。
“禀陛下,陆炳在审讯过程中遇到了一个难题,一时间难以定夺,还请陛下…”
“哦,什么事?”嘉靖闻言,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奇。
“禀陛下,陆炳所说的难题就在奏折的最后一页。”
嘉靖将奏折翻到最后一页,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名字:赵文华。
赵文华,嘉靖八年进士,刑部主事,严嵩义子,同时也为前身献过百花仙酒,言称能延年益寿,颇受恩宠。
“待会儿便是内阁会议了,这个赵文华不是严阁老的义子吗?还是把这个难题丢给他吧。”嘉靖笑了笑,神色轻松。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吕芳愣了愣,随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嘉靖皇帝身边,吕芳心里十分清楚,这个赵文华难逃一死!
……
转眼间,嘉靖便来到了内阁,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的一阵吵闹之声。
“我呸,奸佞!”
“你才是奸佞,锦衣卫牵连了那么多人!再搞下去必定朝野大乱。”
“哼,正好借锦衣卫来整饬吏治,这些贪墨成风的官员宁可不要!”
“你!”
嘉靖带着吕芳缓缓进入内阁,见皇帝进来,先前争吵正凶的严世蕃和高拱纷纷止住嘴,在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后,向皇帝行礼。
紧接着老神在在的严嵩和徐阶以及在一旁沉默的张居正也纷纷行礼。
“怎么不吵了?朕方才在外面听二位阁老可是吵得很激烈啊!”
嘉靖随意找了一张凳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吕芳侍立在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还请陛下恕罪!”高拱和严世蕃纷纷下跪请罪。
“行了都起来吧,朕今天不是来治你们罪的,而是有个难题想要让诸位帮朕解决。”
“什么难题,还请陛下直言,老臣必尽心竭力!”严嵩率先开口了。
“严阁老此话深得朕心,恰巧今天这个难题非得严阁老才能解开。”嘉靖说完,将先前陆炳递上来的奏折转交到严嵩手中。
严嵩接过奏折,颤巍巍地戴上老花镜,将奏折翻开,严嵩看着奏折中记录的获罪官员名单,深感不解。
“陛下这是?”
“翻到最后一页。”嘉靖说完,作势就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臣请陛下恕罪!”严嵩在翻到奏折最后一页,看到上面那个熟悉的名字后,猛地下跪。
“严阁老快快请起,朕说了,今天不是来治你们罪的!您看该如何处置。”
“陛下,臣羞愧啊!自古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在臣当初担任国学祭酒时,他便认我为义父,我严嵩既是他的义父同时也是他的半个老师,现在他触犯了朝廷的法律,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臣严嵩,还请陛下责罚!”严嵩跪倒于地,神色悲凉。
“严阁老快快请起,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连诸葛孔明都有错用马谡的时候,您错用一个赵文华又有什么呢?”
嘉靖将严嵩从地上扶起,继续补充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犯了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就此一蹶不振,畏首畏尾的,我大明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