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是大墓,东西也多,但李定安哪有时间?
当地一再挽留,但他只留了一天……
“李老师,一路顺风……下次要是路过霍林,一定要打电话!”
“谭书记放心,一定会的!”
双方握手,工作人员不停的往车上搬礼品。
香干牛肉、霍林奶酒……都是一些本地的土特产。
礼轻情意重,不管有没有时间吃,都得带着。
依次告别,车队再次上路。
刚刚下过雪,不敢开太快,车队匀速行驶。
透过车窗,白茫茫的大地,蓝天白云,相映成趣。
李定安又想起昨天的送别宴:王处长,闫厅长,李老师,帮帮忙……
领导说的是申请发掘立项的事情。
但说实话,很难。
就那些丝织文物而言,别说烂一点碎一点,哪怕褪点色,都是损失。
这只是其一。
金忠不但是大明民王,更是东蒙古领主,成吉思汗嫡支……上面不可能同意发掘的。
就只能先埋着。
思忖一阵,车队上了高速,李定安打开电脑,查看地形图,补充资料。
下一站,辽大都,上京府,巴林……
……
到了已是下午,权当休息半天,第二天一早,李定安上了距离上京府遗址约一百二十公里的黑山。
山势平缓,东西横亘,南接布尔嘎斯台,再往南,则是温其嘎山。
这三个名字都是蒙语音译,在辽代都不这么叫:最北永安山,又叫庆云山,有辽圣宗、辽兴宗、辽道宗三陵,史称庆陵。
凤山居中,有辽太宗、辽穆宗二陵,史称怀陵。
父山最南,为大辽祖陵,耶律阿保机之墓。
这三座山其实都属同一山脉:源自大兴安岭的阿尔山。
由东北,往西南,过了巴林后山势渐平,成为平原地带。
往南三十多公里,就是契丹祖河西拉木伦河,跨过大河再往南,是源自燕山的七老图山。
站在父山山顶,左朋举目眺望,“龙脉断了?”
李定安惊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就乱猜!”
左朋指指电脑上的山势图,“七老图山由东南往西北,而且有一段没一截,到围场(县,属河北承德)就彻底断了……
阿尔山却是由东北向西南,到巴林右就成了平原,两座山之间隔着近两百公里,中间的西拉木伦河更像一把刀,像是把两道本来能连一起的山脉斩断了……”
李定安竖了个大拇指,又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有阴阳眼?
其实不是断了,而是两条龙脉一左一右,互不相干,没有相连,更没有在上京结穴……换种说法,契丹找错了龙脉结气之地,不应该把大都建在上京……
但今天不是来研究这个的。
他就是想看看,如果从风水的角度出发,契丹的这条龙脉既然没有往南延伸,那是跑到了哪?
上了山顶,先用罗盘定方位坐标,再用无人机,观山势地形,再与整体地形对比。
看着看着,李定安发现了点东西:
辽祖陵、辽怀陵、辽庆陵,基本处于一条直线。距离还贼平均:祖陵距怀陵六十公里,怀陵距庆陵也是六十公里。
如果把这条直线再延伸一下,再往东南走六百里,恰好就到了奈曼的青龙山。
照此看,再结合契丹人的发祥起源传说,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辽龙自东北而来,在木叶山一带,联合了出自燕山的青龙山支龙,到了上京后并没有停留,而是拐了个弯?
拐哪了不知道,反正没朝南。
但再看周边,除了阿尔山和七老图山,全是平原地带,就没山。
那怎么办?
郭璞《葬经》:平洋之地,高一寸为山,低一寸为水……起伏者为龙,流注者为气,气化则形生,形生则成龙……水行则龙行,水止则龙止,故曰,平地莫问龙,水绕是真踪……
没山就看水。
再看地图,契达祖河西拉木伦河在巴林右分了叉,一路西北,一路向西……
向西这一路一目了然,一路到了承德,这里恰好是阴山最东、燕山最北,大兴安岭最南……三条龙碰头了。
不过风水学家认为,龙脉结点不在这里,要顺着燕山向南再走六百里:京城。
金与清顺白山黑水龙脉而下,合燕山主龙而兴。蒙元则顺阴山而下,合燕山入主中原……
先贤们分析的对不对李定安不关心,他只关心法阵在哪。
再看另一道支脉:逆向西北的查干木伦河。
又巧了:三座辽陵,六代皇帝,全沿着查干河而葬。
然后一直往西北,就到了查干河的起点,也就是建有辽庆陵的庆云山,翻过庆云山,锡林河一泻千里,通贯正西北的锡林高原。
乍一看,就像是辽龙到了西拉河之后,就调头跑向了西北?
而恰恰好,三座辽陵的走向,也是正西北,而且是从大到小,从始到止:最东南为辽太祖耶律阿保机,最西北是大辽倒数第二代皇帝耶律洪基?
还有更凑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