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开个价!”
“李善信,这可是我鲁氏祖宅?”
“一千万!”
“我祖宅!”
“两千万!”
“祖……祖宅!”
“三千万!”
“祖……”
“好,你留着!”
“别……”
李定安刚转过身,道士疾如脱兔,一个箭步就拉住了他的袖子。
五官挤做一团,透尽谄媚,哪还有世外高人的气相?
“李居士,你……你这,怎么让老道拒绝?”
略一踌蹰,长袖猛挥,“好,就三千万……镜澄,取房本来……”
就是吗,也该动心了……
丰城的房价在五千左右,老城区打七折,基本在三千五到四千,平房大致也是这个价,但要除去露天面积,一千平米的院子顶到天能算三四百平方。
如果是老城区的古城老屋,还得来个折上折。
因为不能拆建,不能翻修,就算是房顶破了墙倒了,想修也得先到有关部门审批。一通章盖下来,至少七八个。
况且这院子还在深井老巷里面,价格更低。
老道士是五年前买的,那时的房价正高,也才花了一百六十万。
至于这些符、牌、法器,近似于搭头一样,只算了二十万,总价一百八十万。
放了五年,翻了近二十倍,要还不答应,纯属脑子有坑……
老道士长呼一口气:“冒昧问一句,李居士……哦不,陈居士买这地方做什么用?”
李定安不假思索:“办博物馆!”
啥东西?
这都是哪跟哪?
直觉他没说实话,老道士再不追问。恰好,他儿子也取来了资料。
再一看,一只蓝布质地的公文包,有房本,有交易合同,工商执照、机构代码证,以及宗教、旅游部门的备案文件。
拿来的这么快,备的这么齐,估计父子俩一夜都没睡,全准备这些东西了。
还说没动心?
李定安也舒了一口气,随意的翻了翻。
咦,还有一份清单?
三清神像、四御神像、青鬼屏风、二十四堂鬼神像、石案、供桌、灵位、符牌、法铃、巫刀……好家伙,足足八页,四五百件,上面列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份复印件,用笔勾着四五十件,细一瞅,大都是符牌、念珠、苗刀之类的物件。也包括付妍的师刀,阿珍的天蓬尺,以及他的那两方印。
卖了五年,卖出不到十分之一?
多亏老道心够黑,不然绝对剩不下这么多。就像付妍的那件师刀,如果不是清早时期的天师法器,别说八万八,八千八都嫌贵。
谁买谁冤种……
又往下看……嘿,达摩像、慧能像、佛龛、经箱、拂子、如意?
佛教禅门的东西?
李定安左右瞅了一圈,又指指清单:“道长,这些东西怎么不在?”
“居士放心,在,都在地下室……黄氏原来是道、佛、巫三教同修,很是不伦不类。再者江西的道教文化氛围要相对浓厚,所以当年旅游局重立道观,只搬出了道家和巫教的东西。”
哪是不伦不类?
八大山人和牛石慧本就是先当和尚后当道士,朱权也算是巫家的大宗师,说一句三教兼修一点都不过分……
转着念头,李定安又猝然一顿:“有地下室?”
“有,还不小,院子有多大,地下室就有多大……建国后修的,屋子里的这些全在下面藏着,九十年代才搬出来……”
哦对,之前还在奇怪,这些东西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怎么保存的这么全?”
“因为有后台!”
道观都卖了,老道士也不装高人作派,很是健谈,“隔壁市,就吉安,有位姓李的领导,是黄家的外甥。”
明白了……
“道长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当然,我就姓刘,祖祖辈辈都是刘家井人!”
“不是……道长你不姓鲁吗,上次问你,你还说是第六十四代张天师的外孙,如今龙虎山天师府主持的堂弟?”
“善信见谅!”老道士呲牙一笑,“混口饭吃,不寒碜!”
李定安都惊呆了:意思就是,你这道士的身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
厉害了……
稍一转念,他又问:“那道长知不知道,八十年代的时候,黄氏怎么举家搬迁了,搬的时候,也没把东西带走?”
“什么搬迁,是被灭了满门!”
老道士神情夸张,连说带比划,“八一年,我才十二,有天中午放学,巷子外面停着十几辆黄吉普和军卡,巷子口被当兵的守着,进都进不来,整整一天我都没吃上饭,晚上还是在学校睡的……
第二天回家才知道,黄道士家大小十多口全被人杀了……因为影响太坏,可能还有点其它原因,上面就封锁了消息……”
“啊……为什么?”
“得罪人了……黄氏当年是丰城一霸,没少干欺男霸女,断子绝孙的勾当,但后台太硬,没人敢动。等到八一年,后台彻底倒了台,报仇的机会就来了: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