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林思齐的妈
雨下了一夜，城市焕然一新。天边飘着鱼鳞状的云朵，金光斑斓，层层密密，像是从巨龙身上扯下来了一块皮。
李定安步履轻盈的下了楼，刚刚洗过脸，皮肤反射着细润的光泽。
这会儿才六点，围着燕园跑一圈，再去学校，时间刚刚好……
他做着扩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刚下了台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李老师！”
“老王？”
不远，就在池塘一旁，停着一辆霸道，王成功就站在车边。
“不是不用来了吗？”
准确来说是十天前，他从展览会专家组退出的第二天，王成功和孙怀玉就不再当他的专职司机和秘书。
费了挺大的劲，其中有一条：仿真瓷走私案没破之前，张汉光随时叫，他随时到。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毕竟小命也挺要紧……
“出了什么情况？”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好像不敢相信一样。
罪犯是个偷窃惯犯，提前三天踩点，第四天以游客的身份进入故宫，闭馆前藏到了树后面。等到半夜安保最为松懈的时候，他先是剪断了监控室的电源，然后开干。
“意思就是当年就到了国外？”
“那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设置不行，电话忒多，而且尽是不相干的人……
差的不是太多，也就一毫米，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就李定安这堪比电脑一样的记忆，肯定不会记错。
“林子贤的！”
先走边打招呼，进了宫门往右一拐，就是字画研究室。
“仿真瓷呢？”
李定安吓了一跳：“你媳妇跟人跑了？”
李定安不假思索：“晚清，清光绪二十六年，准确点就是1900年！”
初夏时节，买主却捂的严严实实，他只知道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人家主动找到的他……
捐赠人……嗯，不认识。
如果按备注，这本书是1979年捐的，但系统却说在日本，怎么可能到故宫？
看到这里，李定安的眼皮止不住的一跳：系统出BUG了？
不可能，要出问题早出了……
“您先忙着！”
“啊，什么时候？”
踏过门槛，李定安又愣了一下：杨丽川、丁立成、故宫的两位字画类的老研究员，以及三四个档案员和资料员。
所以说，就凭李定安这份细心，也活该他当专家……
张汉光稍稍回忆了一下：“八国联军？”
但不能说。
“有点事，值夜班？”
也绝非李定安马后炮：看字画先看纸，再看墨，之后又是轴或是线。这些看完了才是署款、印鉴、题跋。
楼里静悄悄，脚步踩着石砖的声音格外清晰。窗帘基本都是拉着的，光线比较暗，像是走在墓道里一样。
李定安一看就知道鉴定的是什么东西了：不是书就是字画。
墨迹……照片是黑白底色，这个真看不出来……
经常来，熟门熟路，还离着十来步，门控就认出了他：“李老师，今天来这么早？”
同样是缉里湖白丝……
“我倒是挺想改行的，要不你帮我向部里申请一下？”
正惊疑不定，李定安的瞳孔又“倏”的缩了一下：下面还有几组照片，有正面、背面、侧面，以及封页、册缝、前副页、后副页、正文等等。
“差不多！”
张汉光把成堆的资料推到两边，清理了一下桌面，又指了指桌子中间的一本书，“认不认识？”
比较奇怪的是：他断电之前就被巡逻的保安发现，甚至抓住了他，却又被他逃了。之后保安赶紧打电话给领报上报。
“没，知道您有晨跑的习惯，我也刚刚到……”
个个蓬头垢面，没比张汉光好到哪里，包括杨丽川和一位女资料员，眼皮都摞成了三层。
字迹倒是很像……但只是“很像”，而非“一模一样”！
仔细看，同样是颜体，书里的字体笔划稍显生硬，呆板，但照片中的笔划流畅有力，颇有几分飘逸潇洒的韵味。
没错，就是那一本：满满一页全是印章，狗眼都能闪瞎。
“冯攸然送来的！”
“林子贤是美国人吧，她这路子挺野……”
李定安一下就想了起来：建国后故宫先后失窃五次，最近的就是2011年这一次。
印鉴痕迹也很像，无论是尺寸大小，还是篆刻手法……
晚清时期都流出了故宫，然后一本流到了海外，一本留在了国内？
不过他就是在心里想了想：要是时间不够，领导肯定会提醒李定安请假。
嗯，角落的沙发里还靠着一位，正打着呼噜……马献明，他来凑什么热闹？
“你们这是怎么了？”
再一想：伪本中的字，会不会就是照着照片中的字体临摹的？
好家伙，什么项墨林伪造了两本？搞不好，这本真就是周邦彦手抄的《仪礼注疏》……
“对！”
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