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阳历三月了,倒春寒却迟迟未走,风中带着寒气,冰冷透骨。
天早已经黑透了,路上也未见几个行人,张桂芝主任带着潘玉梅来到九十九号院大门前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七点多了。
四合院的大门合着,潘玉梅上前一步试着推了一下,一扇门被推动,露出一道门缝。
“主任,大门没有锁。”
潘玉梅又使劲地推了推,弄出能过一个人的位置,抢先走了进去,张桂芝跟在后面也进了大门。
大门里没见到有什么人,张桂芝感觉有些奇怪,她听说这类四合院差不多都有一個守大门的,负责四合院大门的开闭。
“把门先合上。”张桂芝担心住户的安全,吩咐潘玉梅把推开的大门关上。
揿下手电筒的开关,一道直直的亮光射进院子,张桂芝用手电筒照着,往院里走去。
不远处的一家打开房门,里面出来个粗壮的汉子,朝着张桂芝二人喊了声,“谁在哪里?!”
张桂芝用手电筒照向那个出声的汉子,“我们俩是街道的,是来问问何家的情况。”
那汉子用手遮住照向自己的亮光,“何家在中院,你们得从垂花门进去。”
张桂芝放低手电筒,那汉子才把手放下。
“怎么院子没人守门呀?”
“啊,我们院本来是阎家负责大门的,但——”那汉子欲言又止。
“噢,我明白了。”
原来是阎埠贵被何雨柱气得吐血进了医院,这大门暂时没人值守。
“您贵姓呀?”
“我姓杨,在阎家隔壁住,临时替阎家看门的。”
“杨同志,能不能给我们带下路?”
“当不得,当不得。”
那姓杨的汉子赶紧走到张桂芝跟潘玉梅的前面,领着二人就往中院走。
“杨同志,你做什么活呀?”
“啊,我是个窝脖,在货场扛大包的。”
“那活可太辛苦,工钱怎么样呀?”
既然到四合院来走一趟,张桂芝也想多了解当下普通民众的生活现状,多走走,多问问,多体会,有助于以后开展工作。
“唉,我就是个听吆喝的,东家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挣那点钱只够给老婆孩子填饱肚子的,想喝点小酒都没钱买。”
姓杨的汉子嘴上说着自己生活的清苦,脚下已经来到了垂花门,他用手指着正前方的房子。
“你看,对面的房子就是何家,你们一直走就行了。我就不过去了,还得回去看着大门。”
“谢谢您。”张桂芝跟潘玉梅道过谢后,径直走向了何家。
寒风瑟瑟,没有人待在屋外面。白天还能晒晒太阳,晚上谁会来挨冷风灌肚呀。
中院只住了四家,比前院的住户少了许多。
张桂芝跟潘玉梅走上台阶,透过贴在窗棱上的窗纸能看到屋里有亮光。
邦邦邦,潘玉梅敲了敲屋门,开口问道:“有人在吗?”
“谁呀?”屋里有人问道,同时响起来挪动桌凳的哗啦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半大小子出现在门口。
他看着门外站着两个女人,不由得一愣,“您找谁呀?”
“这是何家吧?何大清的家吧?”
“是。你们——”
“我们是街道的,这是街道的张主任,我姓潘,是来看看你们需要什么帮助的。”
“快请进,快请进,”何雨柱喜上眉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正琢磨着怎么跟街道拉上关系,说说何大清这事哪。
何雨柱赶紧把披在身上的外衣穿好,打开屋门,请张桂芝跟潘玉梅进屋。
张桂芝进屋后四处打量了一番,在何雨柱的手势指引下,坐到方桌边的一张椅子上。
何雨柱让妹妹何雨水把方桌上的课本跟作业本收进书包,把妹妹抱到床上,又示意潘玉梅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给张潘二人倒了两杯水,何雨柱拖了一条板凳坐下陪着。
“你家这房子不错呀。”潘玉梅见张主任没吭声,便开口说道。
“唉,是不错。”何雨柱叹了口气。
“哟,听你的口气,还看不上这房子?!”潘玉梅刺了何雨柱一句。
街道里遍传何雨柱的壮举,他给潘玉梅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刺头。
“嗬,我哪敢呀。”何雨柱自嘲了一句。
“咱这院子是个三进四合院,最好的房子就是这间中院正房,这是家主才能住的房子。
然后才是东厢房跟西厢房,那是家主的儿子住的。
后院仅次于中院,后座房跟侧房住的是家中的女眷。
四合院里最差的就是前院,那是家中仆役、厨子跟管家住的。
我敢不满意嘛?!”
从潘玉梅的话头中,何雨柱听出她对自己有点不满。
兴许是阎埠贵的吐血晕倒让街道的人认为自己是个不服管的刺头。
何雨柱也不客气,顺便拽了一顿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四合院形制。
“你是叫何雨柱吧?”张桂芝瞅着潘玉梅跟何雨柱之间有点冒火的味道,插嘴说道。
“你叫我柱子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