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诡异情形足足持续了半分钟,两个小女孩才捡起了地上的拨浪鼓和纸鸢,转身离开。
很快,她们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老板?”孙杭转头看向门缝,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回应。
“老板?你还在吗?”孙杭又问道。
还是没有回应。
就算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两个小女孩有古怪——相较于那些“不值钱”的镇民,她俩显然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不过让孙杭有些纳闷的是,刚刚明明是自己“冒犯”了她们,可她们最后针对的却是那个完全没有对她们表现出任何恶意的“店主”……
这算什么?诡物的世界里也存在欺软怕硬么?
可自己也不算那个“硬”吧?
模因能力全失、那些神秘的“底牌”也不知去向,除了刚刚在医院里醒来的那段时间外,现在可以说是孙杭最为孱弱的时期,除了藏在腋下枪套里的那把狩猎手枪之外,他仅剩的战斗能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地方显然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一点从“店主”随意杀死街上的那些镇民就能看出来,可既然如此,面对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自己,“店主”为什么又会和自己进行公平诚信的交易,而不是选择杀人越货呢?
难道在这个诡异的镇子里,外来人有着高人一等的特权?
诡物?崇洋媚外?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词儿在孙杭的脑海之中碰撞到了一起。
“多少有点离谱了……”
孙杭摇了摇头,伸手推向了那扇虚掩着的雕花木门。
伴随着令人牙酸“嘎吱”声,木门被向内推去,外面街道上的灯光照了进去,屋子里的黑暗顿时后退——黑暗后退的速度很快,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在光线投射到某处之前,那里的黑暗就已经缩到了更深处,只留下了一片模糊的阴影。
那些黑色的东西不是影子,而是有着实体的——先前将那个中年妇女拖进去的时候孙杭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可以离开房间暴露在街道的灯光下,而现在却怂成了这样。
“老板?”
孙杭“礼节性”地问了一句,然后将两扇木门推开到了最大的程度。
一把用竹篾制成的小板凳倒在距离门槛一米开外的地方,在小板凳的旁边,还躺着一支同样是用竹子制成的水烟筒。
至于刚刚还坐在这里抽烟的那个“人”,则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杭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屋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一股寒意都身后两侧逼近——那是房间里的黑暗紧贴外墙内侧、那些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蔓延了过来。
但它们也只能蔓延到门边了,再往前,就要和外面投进来的灯光所接触了。
孙杭总觉得,自己再往前走两步,这扇门就会在自己的身后再度合上。
他蹲了下来,捡起了地上的水烟筒,又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几刀将板凳劈开,然后用这些东西卡在了房门和门槛之间。
除非关门的力量能把这些竹子给硬生生折断……只要听到竹子受力所发出的声响,孙杭将会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出——这两扇木门很薄,材质也十分脆弱,就算没有模因能力的加成,以普通人的力气,也能轻松将其撞开。
孙杭继续往里走去,他走一步,那些缩在角落的黑暗就往后退一步。
“老板你跑哪儿去了?我还想问你买些东西呢?”孙杭一边走,一边问道。
还是没人回应。
这些老式建筑都是二层结构,孙杭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向房间的四角照去——果不其然,在左右两侧,都有着通往二楼的木质台阶。
在房间的正中央,靠墙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面供奉着一尊佛像,只不过这尊佛像是残缺的——从左肩到右肋位置,往上的部分都已经不翼而飞。
这就好像是被东瀛刀术中的“袈裟斩”给砍了一样——袈裟斩之所以会叫袈裟斩,就是因为斩击的方向和角度,正好是披着袈裟的那条线。
孙杭对于佛教了解不多,所以他也认不出这尊连头都没有佛像究竟是哪位佛陀或是菩萨,而在佛像边上,也没有写明佛像身份的牌子或是挂幡。
除了佛像,供桌上还摆着一个青铜材质的香炉,里面插着三根已经熄灭的香,香炉的前面,则是三只边缘满是缺口的瓷盘。
两只瓷盘是空的,中间那只瓷盘上,则是摆着“店主”刚刚从孙杭那里买走的那块“饵块”。
“买食物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供奉、祭祀?”孙杭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食物”在茂云镇会如此珍贵了。
如果这玩意被赋予了某种“宗教意义”的话,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只是……为什么要供奉一尊无头的佛像呢?”孙杭歪了歪头,打量着桌上的佛像,“是某种邪神吗?还是某只强大的诡物?”
孙杭总觉得,拜这玩意,还不如拜三猿呢……
在他看来,目前已知的所有诡物里,似乎没有任何诡物能够拥有抗衡三猿的能力。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心想事成”的能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