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甲片,居然只是几毛钱一片的现代工业仿品吗?”王晞怡有些惊讶地看着标本袋里的甲片,“我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挖出来的文物呢……”
“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找个专家来鉴定一下。”烛龙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专家?该不会是春明城古玩市场里那些黑商吧?”孙杭调侃道。
“那不至于,我找个的这个可是正儿八经的专家——春明大学历史系的杜教授,全夏州考古学领域数一数二的大佬。”烛龙一边说一边拍了好几张甲片的照片,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杜教授吗?是我,天枢塔的那个猎人,烛龙。”
“我知道是你,干你大爷的,我今儿快忙死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烛龙将电话设置成了免提,让孙杭他们也都能听到杜教授的声音。
这名杜教授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并不小,但完全没有那种老教授的严肃感,一口带着春明城方言的脏话说的那叫一个溜啊。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出了这位杜教授和烛龙之间的私交相当不错。
“有几枚汉代制式的甲片,需要您老帮忙鉴别一下。”烛龙笑着说道,“照片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去了。”
“这个杜教授我知道。”杨绮小声地对孙杭说道,“的确是考古领域的权威,我写论文的时候有不少参考资料就是出自他的笔下。”
“汉代的甲片?你能看不出它的真伪?我不信!”杜教授骂归骂,但电话的另一头还是传来了一连串点击鼠标的声音,“你这正行儿,铁定又是和人立了什么赌约了,来消遣我这把老骨头!”
“这不显得您才是权威嘛。”面对老教授的抱怨,烛龙好声好气地应道。
“下不为……”
“下不为例”的“例”字还没有说出口,杜教授的声音突然顿住了,过了几秒才再次出声道,语气一改之前朋友间的那股笑骂劲儿,瞬间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这甲片,你是哪儿弄来的?”
“怎么了?这东西有问题?”烛龙也收起了调笑的神情,正色道。
“你跟我说实话吧,这东西,是不是诡物?”杜教授问道。
“嘿,您老还真是目光如炬。”烛龙连忙应道,“这甲片的确是诡物,但具体的来历,还得请您来说道说道。”
“这东西……说是仿品,但实际上也有不少年头了。”杜教授缓缓说道,“早年间……具体有多早呢,那个时候,地球上还剩下不少国家呢,太平洋对面的那群白皮也还没逃难到我们这儿来的时候,在长安地界,有一群专门仿制秦汉时期文物的造假团伙。”
杜教授停顿了几秒,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纸页翻动和茶杯盖子的轻微碰撞声,在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之后,他继续说道:“在这些造假团伙里,有一个以‘凤凰’为标签的团伙,他们仿制出来的文物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在他们的圈子里,这个团伙被称之为‘凤凰厂’,而‘凤凰厂’出来的假文物,也是仿品市场里价格卖得最高的那批。”
“那这些甲片,是出自于那个‘凤凰厂’?”烛龙紧接着问道。
“凤凰厂仿制的汉代甲片,有一个十分显著的特征——为了让崭新的甲片看上去像是在土里埋了上千年的文物,造假者会用锉刀打磨甲片的边缘,然后将其在各种酸碱溶液里过一遍来做旧……这种做旧方式乍一看很难堪破真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甲片开始自然锈蚀的时候,这些人为做旧的痕迹就会显得十分突兀了。”杜教授说道。
“我记得那些仿制的古董文物都会做旧啊,这凤凰厂的做旧手段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但这个造假团伙的成员为了能够在众多仿品中一眼‘识别’出自己的‘作品’,会在打磨甲片边缘的时候,故意留下三竖一横的划痕,就如同一个‘卅’字一般,不过这个划痕十分细微,不用放大镜看的话是很难注意到的。”
“还真有……”杨绮翻看着标本袋内的甲片说道,“这一片有、这一片也有……”
“然而……如果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造假团伙,那也就算了……”杜教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忘了具体是黄历多少年了……反正当时长安城管理委员会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打击制造贩卖假古董假文物的行动,自那以后,凤凰厂就销声匿迹了……可就在他们销声匿迹的第二年,那些出自他们之手的假古董假文物,却全部都变成了诡物!”
“还有这种事?”烛龙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我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当时涉及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联邦政府最大程度地封锁了消息的传播。”杜教授说道,“凤凰厂制造的假古董绝大部分都被集中起来给销毁掉了,剩余的少部分‘样本’则是被天枢塔所收容,你下次有空的话可以去问问塔里的那群老东西,他们对这件事应该都还有印象。”
“那这些甲片……”
“这些甲片你不是从天枢塔里拿出来的吧?”杜教授问道。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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