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确实还没公布。本来第三场名次出来后,张府尹就打算马上公布县试名次的,连榜都写好了。在那张榜上,知微居士是第三名。但不知是何原因,在张贴之前,张府尹又吩咐衙役先放一放,没张贴出来。” 萧圪点了点头。 看来确实有问题。否则张厉不会不马上公布名单。他这是想看看各方的反应呢。 看谁的反应?尚德长公主,还是其他人? 萧圪眼眸变冷,吩咐道:“什么都别做,等着。等张榜公布后,你再把前十名考生的试卷弄来给我看看。” “是。” 御卫退下,萧圪的心却静不下来,对着奏折发呆了好一会儿,这才问谢公公道:“要是众主考官为了男考生,要把赵知微的名次压一压。你说,朕该如何做?” 谢公公自然知道他问的不是赵知微之事,而是以后要面临的问题。 朝堂上的男人们向来不大看得起女人。不管是谁去做主考,如果能够改变名次,必然要把赵知微的名次往下压一压的。 他们会觉得:女人考得再好有什么用?即便中了状元,还是要回去嫁人,无非是满足她们的虚荣心罢了。可把这个名额给了男考生就不一样了。那个男考生能为朝廷做一辈子的贡献。 这个问题不光是朝臣们要面临的问题,估计皇上自己也没想明白。 这种事,谢公公自然不好说什么。如何对待女子参政的问题,可不是他一个内侍能置喙的。 但赵知微之事,他却是要插一句嘴。 他能冒着被皇上责怪的风险,用两万多两银子把赵知微的画拍回来,他是真心喜欢赵知微的画。 谢公公道:“县试前,尚德长公主进宫来,想让皇上给个公平……” 萧圪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当时尚德要公平,他也答应了她。不过那时候是怕谨妃或平阳郡主插手科举,在监考的时候捣乱,所以萧圪特地派了秦喆去做了督考官。 只是他没想到监考的时候没出问题,到录名次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京城府尹官职虽小,但因为管着京城,比较重要,所以当初在定官员时,萧圪特意选了一个中立派。 张厉寒门出身,考中进士后在县里做县令,从小县做到大县,政绩一直不错,风评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传言这人很是刚直。 当时的前任京城府尹才被权贵们设了个圈弄下去,吴怀寺跟萧圪商量过后,就把张厉提到了这个位置上。 为了保险起见,在县试之前,萧圪还特意又叫人查了张厉一次,发现这个张厉确实不是哪一派系的人,为人也确实刚正,这才放心地没管这个环节。 可现在还是没能给尚德和赵知微一个“公平”。 他点点头:“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他的他给不起,但“公平”二字,他还是给得起的。 “给绥平伯赐的官,现在就拟旨。谢安你亲自去传旨。”他吩咐道。 “是。” 传了旨意,让内阁承旨的官员拟了旨。谢公公回到大殿,又问萧圪道:“府衙那边……” 萧圪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冷意:“查一查,看看张厉任京城府尹后,跟谁有过来往。” 这个张厉,他跟吴怀寺都看走眼了。 这人要只是大男子主义倒也罢了,可他不光没把赵知微放在眼里,还给尚德长公主设一个坑,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刚直的中立派。 稍有眼色的人就能知道自己这个皇上对赵知微的态度,没看他把一向不管事的秦喆派去做督考官了吗? 就是这样,张厉还敢在县试时动手脚,而且还设坑给尚德长公主跳,怎么看他的倾向性都很明显。 他们萧家培养皇子,向来推崇的是养盅理论。 如果没有其他皇子竞争,太子绝对会变成一个废物;而一旦太子出了意外,被打压太过的皇子又撑不起来。最后萧家的天下就要权落旁人。 但萧圪能允许皇子们竞争,却容不得皇子们在争权的时候不把他这个现任皇帝放在眼里。 在赵知微这个事情上他鲜明地表明了态度后,还是有人动手脚,这蔑视他萧圪,绝对是触碰了他的底限。 不光张厉不会有好结果,他背后的指使人不管是谁,萧圪都决定要好好打压一番。 …… 绥平伯府里,在赵如熙得到消息赶去北宁后,朱氏到了老夫人屋里,把事情跟老夫人说了,道:“我是不是做错了?要不然,熙姐儿怎么那么着急上火?” 老夫人虽然觉得儿媳妇做得对,却又觉得她们俩……不,再加一个赵元勋的见识都赶不上一个赵如熙。现在赵如熙急匆匆去拦尚德长公主,可见朱氏做的真的不对。 她干脆派人把赵元勋叫了来,将事情说了,道:“你觉得呢?” 赵元勋终是整日在外面走动的,对于科举的规矩,比呆在后宅的婆媳俩要清楚。 他摇头道:“这第七名一出来,熙姐儿怎么的都不可能是案首。所以尚德长公主即便知道,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夫人这么一说,倒叫长公主为难。熙姐儿赶去请罪,就是给长公主一个台阶下,也算是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