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知道第一名是赵如熙,大家面上不显,心里却各有想法。 赵五姑娘自是有天赋的,否则也入不了枯木先生的眼。但听说她的画法跟大晋时下的画法完全不同,是用炭笔画的,画的是人像。 她这种画法跟枯木先生的画法完全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她要跟师父学画,就得从最基础的学起。 如果她用炭笔画人像夺得第一名,大家自然不服气。画法体系完全不同,怎么能说她的画就一定比其他人的好呢? 可如果是用从枯木先生那里学的画法来参赛……她跟枯木先生学画也只有半年吧?学了半年,就能比所有人强,夺得第一名了? 第二名的张姓青年,名叫张修言,师从有名的花鸟绘画大师梅中君。 当初赵如熙开办素描培训班,康时霖替她找学员,找的就是愿意学习、且人品性格不错的。梅中君他连问都不曾问过。 因为梅中君名字起得如同高洁君子,人品却不怎么好。 龚城虽然师从康时霖,但之后他画出了自己的风格,走出了自己的路。他最出名的就是花鸟虫鱼,与梅中君的绘画专长一样。 这些年为了把龚城压下去,梅中君不说尽力提高自己的绘画水平,而是背地里使尽各种下作手段。让康时霖直接骂上门去的人中,梅中君此人就位列榜首。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修言愿意拜梅中君为师,人品上自然跟他师父差不多。 他的绘画水平在年轻一代里是不错的,历来在绘画交流会上受人夸赞,他便很是自傲,也见不得人好。一旦有其他人得了夸赞,隐隐有超过他的趋势,他就跟他师父一样,使出各种手段来打压别人。 这一回初赛、复赛的第一名都是赵如熙,听到这个消息时,张修言就怒火中烧。 本来给他传递消息的朋友就是受萧予月的指使,不怀好意。见状又挑拨几句,把五位评判者中有四位跟赵如熙的关系匪浅的事告诉他,张修言就觉得定然是康时霖为了捧徒弟,在名次上动了手脚。 没把柄时他还要制造把柄坏人名声;这会儿他自认为有了把柄,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赵如熙从第一名的位置上拉下来,还要坏一坏康时霖和彭国安等人的名声。 这会儿见大家的神色有异,张修言又用极低地声音道:“大家应该知道,枯木先生就是评判者。我听说,周文柏先生和方敬业先生都是北画一派的,曾跟知微姑娘学过那种用炭笔画人像的画法。” 见大家露出震惊之色,他又道:“听说国子监祭酒彭大人,这次也是绘画比赛的评判者。知微姑娘的姐姐,嫁的就是彭大人的嫡次子。” 这信息量有点大,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呆滞。 张修言见状,又故作大方地一摊手:“当然,我相信以枯木先生和彭祭酒的名望,评判应该是公平公正的。没准知微姑娘的炭笔人物画画得特别好,比我们的都出色呢。如此,她夺得魁首便不足为奇了。” 第四名的那人名叫钟磊,是个心直口快的,没什么城府。 听到这话他冷笑一声道:“林兄也擅长画人物。即便知微姑娘的炭笔人物画得好,也只能说是各有千秋,不能说她的就比林兄的好吧?这个评判,怕是不公。” “钟兄这话可不能说。要是被人听到了,传到枯木先生等人耳里,怕是不好。”第三名的林云深赶紧劝阻他道。 钟磊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得位列十二、围观他们说话的叫了一声:“那人来了。” 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美丽女子走了过来,向维持秩序的国子监学生问明自己的位置后,就坐到了最右边第一个位置上。 这个女子长相明艳大气,气质高雅,行止自信从容,落落大方,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出身不错,教养极好。不由对她心生好感。 四个私底下嚼舌根的男生,面对这样的女子,立刻直起身体、正经危坐,表情也严肃正经起来,跟刚才窃窃私言的模样判若两人。 张修言离赵如熙最近,他状若潇洒地朝赵如熙一拱手,朗声开口道:“这位可是知微姑娘?在下张修言,师从梅中君先生。久仰知微姑娘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云深也拱手自我介绍一番,道了一声“久仰”。 在场的参赛者中,女子甚少,三十个也只有两人是女子。 除了赵如熙,另一名女子已有二十多岁,是个妇人,位置在参赛场地的左下角,可见复赛时的名次在三十人中居于下等。再加上其容貌不显,穿着一件青色衣裙,跟四周的男性参赛者的衣衫颜色相近,她在人群里十分不显眼。 倒是赵如熙,朱氏觉得来参加比赛的多是年轻男子,其中不乏未婚的青年才俊。要是有人看上女儿,上门提亲,没准就有适合的成亲对象,她也不用替女儿的亲事发愁了。因此今天硬逼着赵如熙穿红衣来参赛,想让女儿以最美丽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赵如熙五官明艳,举止大气,明艳大气的红色衣衫更加凸显她的美丽。 因此在众多青色、灰色、白色直缀男衫中,赵如熙的红衣和美貌就十分显眼。再加上她所在的桌位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