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熙笑而不语。 她是不是侯府的姑娘还不知道呢。 阮嬷嬷也看懂了许熙这个表情。 她站起来朝许熙行了一礼:“熙姑娘,我能看看你的耳后吗?” 见许熙抬眸看她,她连忙又道:“我们叫人去再一次审问了换孩子的那个奶娘,那人招供说侯府的孩子耳后有一颗小红痣。姑娘如若不信,可以问一问京城府衙的差役,我们今儿个是跟府衙差役一块儿来的。” 说着,她朝外面看了一眼。 到许家的时候,得知只有谢氏单独一个女人在家,不方便招待男客,刘管家就陪着那个差役到许承观家里去了,并没有进许家门。刚才看到许熙进门,阮嬷嬷已经使了眼色给小丫鬟,让她去族长家传信。 不过从这里走到族长家,再乘马车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两人没这么快到。 许熙闻言,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耳后。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右耳后是有那么一颗小红痣的。这还是原主的娘,也就是去世的许大太太说过,原主才知道的。毕竟在耳后,她自己看不见。 而因为痣小,又要耳后这种隐蔽的地方,平时头发遮掩着,除了许大太太这个作娘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谢氏对许熙够关心,许雪跟她也很亲近,却也没发现这颗小痣。 现在阮嬷嬷能说出这颗小痣,可见真是从那奶娘嘴里审问出来的,证实了这身体真是侯府被抱错的孩子。再结合系统给出的答案,即便没有府衙的差役作证,许熙也是相信的。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 说真的,这年头没有DNA,如果侯府拿不出凭证,她是想把这件事赖掉的。她不想回侯府,跟这些满心都是心眼子的女人们耍心机。呆在简单纯朴又满心对她好的许家,发家致富,再去书院里找个大腿抱一下,免得侯府为难许家,她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悠闲呢。 可没想到侯府竟然找到了证据。 “贵府真是有心了,我不提,估计贵府还不一定去问人家这个特征吧?”她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在侯府被奉承惯了的阮嬷嬷又被怼了一句,心里自然不爽,但想想这事,她也替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可怜,心里的那点怨气也释然了。 当初听京城府尹说孩子抱错了,而且指明了抱错的孩子就在小榕村许家,老夫人就匆匆忙忙派了她们来接人,完全没想到要问一问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征。而老夫人这样做,阮嬷嬷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二老爷赵元良是庶子,本来跟老夫人就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大老爷重情,侯府家底子也单薄,分了家后在京城就更微不足道了,这才允许他们继续留在侯府一起过日子。可说到底,二房如何,老夫人、夫人是不大在意的。因此对于这个被抱错的孩子,也不是很关心。 只是因为这件事是京城府尹那边传来的,不妥善处理,要被人看笑话,老夫人这才派了她来接许熙。 至于许熙是不是魏氏的亲生女儿,对老夫人、夫人来说,这不重要。 也难怪许熙不爽呢。被抱错,养在乡间十几年;如今来接了,又这么不上心。孩子心里有气,说几句气话也情有可原。 阮嬷嬷陪笑道:“还请姑娘让我看一看耳后。” 许熙真不想让她看,但也知道以侯府这份志在必得的劲头,她要不给看,还不定再闹出什么事来。 反正该来的总要来。 她将头侧了侧,示意阮嬷嬷自己过来看。 阮嬷嬷走到许熙身边,拔开她右耳后的头发看去,果然看到右耳后下方一点,有一颗红痣。 “熙姑娘,请容我冒犯一下。”阮嬷嬷说着,伸手摸了摸那颗痣,发现有些突出,并不是人为地点上去的,这才真正确认许熙的身份。 她走到许熙面前,朝着她蹲身行了一礼:“老奴给五姑娘请安。” 这三天,她在许熙面前都是自称“我”,现在才改口自称“老奴”,算是代侯府真真正正承认了许熙的身份。 跟二夫人魏氏和她的奶娘李嬷嬷相比,阮嬷嬷沉稳、干练的作风,倒叫许熙欣赏。而且阮嬷嬷是侯老夫人派来的,代表的是侯老夫人的意愿,许熙既避免不了要被接回侯府,那她倒可以先跟阮嬷嬷对话。 “不必多礼。”许熙扶起她,又作了个手势,“阮嬷嬷请坐。” 前两天没能顺利把许熙接回去,阮嬷嬷对她强硬和倔强的态度实在有些头疼。可现在回想起来,许熙在回侯府之前,显露自己强硬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为自己争取利益与地位,倒叫侯府的人不敢小瞧于她,这比一来接就屁颠颠儿地跟着回去要强百倍。后者可是要被人轻视和看不起的。 而现在,即便是阮嬷嬷自己,都不敢轻慢这个在乡间长大的姑娘,内心对她也是极尊重的。 “既然姑娘的身份已被确定,还请姑娘准备一下,明日,府上的绥平侯夫人,即咱们府上的大夫人,亲自来接姑娘回府。”阮嬷嬷坐下,开口道。 “刚刚嬷嬷也知道了,我考上了北宁县的女子书院。”许熙道,“无论如何,这个学我是一定要去上的;另外,我也会跟许家人保持联系。烦请转告府上的老夫人和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