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宁司府院内,在皇城因公殉难的七人尸体盖着白布陈列在正堂。
因为皇城内的情况今天早晨才得以公布,所以这七名离世的北镇宁司下属的家属今天才被通知到此认尸。
虽然城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项忠还是拜托南镇宁司那边代理,自己还是带人留在了北镇宁司接待这些家属。
某种程度上,这些属下的离世,自己难辞其咎。
虽然没有人敢埋怨自己这个镇宁使,但是那些家属的哭声还是让自己感觉心头一阵阵的发紧。
项忠也想跟着武威堂的人追击,但是那边得到圣旨由他们处理。
自己只能期待武威堂的人将鬼冥太岁一伙人都抓回来或者就地击杀。
北镇宁司的仇却要由他人来报,但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无论是实力还是权力,报仇这件事都不是北镇宁司能完成的。
这时突然见一名北镇宁司旗官的从外面气喘吁吁的冲进来汇报道:
“项大人,姜......姜大人回来了!”
“回来?姜云舟不是说回家休息吗?”
“不是啊!姜大人骗......骗了我们,他是单枪匹马奔袭追杀鬼冥太岁去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在场的北镇宁司众人,甚至包括伏在尸体上哭泣的亲属都为之一惊。
虽然肯定没什么结果,但作为北镇宁司的荣誉镇宁使,有这份心就足以让在场之人动容。
之前大家还以为这是个比他们还能摸鱼的上级,可大家此时才看出来,虽然只来过北镇宁司两趟,但很明显,姜云舟是真的已经将大家当做亲下属看待了。
否则怎么可能单枪匹马的去追杀四品的鬼冥太岁。
听着跑进来的那名手下气喘吁吁的说话,项忠焦急追问道:
“回来了是没追到对吧?”
“呼呼,追......追到了!”
听闻此言,众人更是一惊,武卫城那边都没有追到,姜云舟是怎么追到的?
“那他是被打伤了还是怎么样?你倒说话呀,要急死我啊!”
那属下长呼了口气,抑制不住激动大声喊道:
“姜大人他把鬼冥太岁和那些皇宫逃出的南巫叛逆都杀了,尸体全都运回来了!”
“......”
全场静默,别说是北镇宁司的那些属下一個个惊的张大了嘴面面相觑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就连项忠都将眼睛瞪到了最大。
甚至连一旁家属的哭声都渐渐小了最后安静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
嘭!
没等到那下属回复,一身衣服破损看着有些狼狈的姜云舟直接推开了北镇宁司府院的大门。
身后北镇宁司的人直接将拉着尸体的马车赶入院中。
众人呆愣愣的看着姜云舟,谁都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却见姜云舟双手抓住之前装扮成北戎使团的杀手头领和鬼冥太岁的尸体,将其扔在大堂上,接着上前走到北镇宁司那七具尸体之前深鞠一躬道:
“案犯正法,大仇已报,诸位兄弟可以安息了,一路走好!”
死者的亲属闻言再度痛哭,不过这次的哭声中已经少了某些怨毒。
不只是死者亲属放声哭泣,其他北镇宁司的人眼圈也都有些发红。
他们平时抄家审讯的内部工作干的比较多,但并不代表北镇宁司的兄弟之间没有情谊。
谁不想亲手宰了那群南巫叛逆为这七名身死的兄弟报仇呢?
只是大家没有这个实力和勇气。
毕竟那可是个四品的武者,别说他们,就是项忠去了大概率也是送死的份儿。
而且圣上都下旨交给武威堂处理了,这个时候去报仇,严格意义上就是报私仇,是要担着丢掉乌纱帽风险的。
然而姜云舟却真的去了,而且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没告诉任何人。
不带项忠大人,应该是不想连累他的仕途受影响;不带大家伙,肯定是不想有人再因此送命。
而且人家不但去了,竟然还真的宰了这些家伙并且把尸体带了回来。
大家并不知道姜云舟是怎么做到的?
但四品武者和一众杀出上阳城的杀手,只是想一想都知道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血战。
别说完成任务,恐怕生还的几率都极其渺茫。
但姜云舟就是去了。
为他们这些只是见过两面的下属报仇,而义无反顾的去找几乎那些不可能战胜的亡命之徒搏命去了。
嘭嘭嘭嘭!
众人整整齐齐的,在场所有北镇宁司之人一起半跪立刀行礼。
没有任何表演或者溜须拍马的成分,此时所有人对姜云舟的敬佩都是由衷的。
毕竟保护下属的官员都见过,但如此疯狂到单枪匹马去给下属报仇的官员上级,众人是第一次亲眼得见。
众人相信不只是自己第一次亲眼得见,恐怕“北镇宁司镇宁使姜云舟为惨死的属下报仇,单枪匹马奔袭击杀四品武者重犯以及一众南巫叛逆”的事情,都会成为北镇宁司乃至整个大梁的一段佳话。
就连一旁的项忠都忍着发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