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姜云舟所猜测的那样,这位月梅姑娘的确是不想见他。
确切的说,应该是不敢见他。
本想扮个丫鬟低调完成卧底任务,结果居然让他一首词炒的人尽皆知。
无奈也只得露出本来面目,老鸨惊叹容貌的同时这才编了个什么被欺负的故事。
仅仅是组织了两场打茶围,三天慕名而来的宾客就把自己推到了红袖阁天榜榜眼的位置。
好消息是自己不会再被呼来喝去,也因为编了個一直想着这位姜公子的理由不用应酬其他人。
自己倒是希望这位姜公子永远不要来,否则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和自己无冤无仇甚至从旁观者的角度还有恩于自己,下手肯定是不行的,可他要是真让自己去服侍......
结果没多久姐妹月香就来告诉月梅道:
“大姐,那位姜公子来了!而且点名还是要见你。”
“啊?我先避避!”
“你还避避?我好像看见月瑶那个小妖精打扮一番去找姜公子了!你就不怕她截了胡?”
闻听此言,月梅反倒是惊喜的松了口气道:
“哦?那太好了!都别声张!希望她能成功!”
“大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人家可是对你一见钟情的。”
“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我是不会考虑这些的,我也不可能和哪个宾客过夜,若是这位姜公子能和月瑶在一起也是好事。”
“大姐你......”
没过多久月香又幸灾乐祸的过来报告道:
“哈哈哈那个月瑶怒气冲冲的从姜公子房里出来了,看来不但没能勾搭成功,还碰了一鼻子灰,大姐,人家姜公子可能心心念念的只有你呀。”
月梅对此半信半疑,但还是躲着没有过去。
直到姜云舟真的离开了,月梅才去了姜云舟的茶室。
想着自己上次提前离开,这次避而不见,这位姜公子应该会失望或者愤怒的离开吧。
桌上只有棋盘残局,旁边的纸上写着首诗,老鸨依然说是姜公子走前给自己的。
一翻开,浓墨小楷字迹刚干: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一旁的月香惊羡道:
“这位姜公子果然是大才啊,只是等着姐姐都能随手写出一篇佳作。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枯坐等过半宵,这位姜公子居然一点儿也没有生气,还能敲着棋盘看灯花飘落,真雅士也!”
月梅看着前两句疑惑道:
“不过今日并没有下雨,前两句何解?”
月香询问老鸨道:
“那月瑶是怎么说我姐姐的?”
老鸨犹豫道:
“好像是说......月梅姑娘正和其他宾客打茶围,所以没有过来。”
“哼,这个骚狐狸精!我明白了姐姐。
‘黄梅’指代的还是姐姐,家家雨,说的是姐姐和那么多人打茶围,言外之意就是不理姜公子。
青草池塘处处蛙,这蛙说的就是月瑶这种不喜欢的女子,好似池堂青蛙一般聒噪扰人。”
月梅蛾眉微蹙:
“嘶,你真懂假懂啊,我怎么感觉只是写景,你理解过度了。”
“嗨!不重要,至少说明这位姜公子诚心等姐姐且并未生气,姐姐下次真的不要再辜负了,我先帮姐姐去把这首诗挂出去!”
听见月香的解释,再结合那天的事情,月梅也觉得这位姜公子至少是个正人君子,自己就是拒绝也应该说清楚。
“好吧,下次他再来我就过来奉茶。”
很快小厮就拿着诗板来到了红袖阁最中央的空地上准备挂起。
小厮挂前还高声提醒道:
“姜公子再赋新诗一首。”
周围几个写诗填词的富家子弟文人墨客闻言,也都带着好奇聚拢过来。
其中有人直接询问道:
“这位姜公子在哪个雅室?我得过去喝一杯!”
“不好意思,姜公子刚刚匆匆离去了。”
有知道姜公子与月梅故事的人好奇道:
“欸?既然姜公子来了,不是应该和那位天榜榜眼月梅姑娘一续柔情嘛?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小厮按照月香教的解释道:
“姜公子比较忙,但是还是思念月梅姑娘想过来一见,可惜传消息的鸨娘犯疾昏倒,没能将消息传到,二人再度遗憾错过。这首诗也正是姜公子等待月梅的时候而作。”
文人雅士喜欢好的诗词,也喜欢波折宛转的爱情故事,此时闻言也都感到遗憾。
带着这份遗憾才继续欣赏起姜公子的新作,结果却发现诗作之中并没有爱而不得悲惨或者苦苦思念的凄凉,反倒是潇洒轻松。
“闲敲棋子落灯花~妙啊,这位姜公子不但才气无双,真是洒脱豁达。”
“爱而不伤,闲而不忧,真雅士啊!好想见一见这位姜公子是何方神圣!”
“这么忙不会是个朝中大员吧?”
“还真不好说,反正这份洒脱绝对不是寒门子弟,有机会得结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