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那里,你觉得奥克冈还活着吗?……”她抬头指了指前方的重重厅门。
“或许他们已升得更高,或许他们已不会再死,但是他们连自己活没活着,连那位存在是不是自己都分不清楚。”
“可是这都是两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范宁忍不住问道,“之前那些想不起来的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紫豆糕’是救了你但被你遗忘了的同伴吗?你到底是不是那个生于新历895年的琼·尼西米小姐?”
“我是啊,说了你还是可以和从前一样叫我的。”
少女在餐桌上叠腿而坐,手上紧紧抓着小木盒子:“我和我姐姐是很罕见的孪生形态,不仅是双胞胎,还有灵魂层面上的孪生一体,如果缺乏神秘学上的手段,只要年岁稍长,灵性就会因无法承受两份不同的意志而崩溃,这样的例子虽然罕见,但在世界范围内并非独一无二,若是发生在寻常人家,只会认为是自家孩子突然不幸早夭或变成白痴罢了……”
“不过好在我们身世不凡,一个强盛之极的学派倾尽非凡资源,不至于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束手无策,在一些手段之下我们安然无恙地度过了童年时代,更幸运的是,三位惊才绝艳的家族长后来接连突破执序者境界,并一路往高处攀升,那么这个灵魂孪生的问题,就有了可以彻底解决,并且算是‘坏事变好事’的方法……”
“依托你们学派所研习的‘隐灯’与‘画中之泉’的隐知,并利用秘史中佚源神‘观死’和‘心流’的奥秘构建可以共存的双生关系?”已有的知识储备让范宁提出了方向性的猜想。
“基本很接近了。”琼点了点头,“实际上学派为求博闻,多以模糊指代法初次晋升,即用相位符号而非见证之主的符号来绘制移涌路标……我研习了‘荒’,我姐姐研习了‘茧’。”
见证之主和相位的执掌关系本来就是交叉且一对多的,不同的存在执掌相同相位,存在抽象含义的侧重不同,又有一些共性和相容性。
“略去复杂的神秘学过程不谈,我们分别在‘荒’与‘茧’的路径上一路攀升至第三道门扉,然后,在辉光花园借助精心构造的秘仪,共同服下了一颗生长在隐秘角落的‘普累若麻之果’——这是当时学派的最顶级非凡资源,以我们的出身地位和惊人天赋,得到它是双重的无可非议。”
“真知之果?”范宁尝试确认,“我知悉这个词义,它对应十成完美的真知或神性,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你们为什么能服用这种东西?”
“‘普累若麻’的词义不错,不过你可能误解了‘普累若麻之果’,其实它有个稍微隐秘程度低一点的叫法,叫‘辉光果实’,邃晓三重的人往上升到辉光花园时,有机会寻得并服下一颗辉光果实。”琼说道。
“辉光花园?辉塔中上三重神性之门与下三重灵性之门的分界区域?”范宁好像理解了,“你所描述的,似乎是邃晓者擢升执序者的过程……”
“没错,‘普累若麻之果’其实意为‘普累若麻的恩赐’,邃晓三重的人得到它后,灵性中会产生第一缕神性,并开始陆续向执序者转变。”
“我们共同服下的那颗辉光果实,其真知来源于那对佚源神,前期一路攀升上来的灵知,则是分别基于两位器源神的密钥或观测角度,这不冲突,因为相位相同,攀升路径也一致。”
“于是我们的灵魂孪生关系终于稳定,只要相关见证之主的‘格’与知识不发生本质改变,就能长久稳定地存活下去,所以你可以认为,当初我和她的实力已经突破邃晓三重,分别都是半个执序者。”
“半个执序者?”这样的描述显然让范宁产生了一丝遐想。
这是比现今两家学派的总会长,以及文森特还升得更高的存在!
不过他意识到了“当初”二字,开始追问后来的情况。
“……后来那件事?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那两人虽然目的是篡上高处席位,但实现方式可能更接近于‘混淆秘史视野的借道通行’,这让‘天孽’的崩解效应慢了一些,‘隐灯’和‘画中之泉’的知识改变也并不彻底,给我们留下了一些自救的空间。”
……借道而非篡夺,改变不够彻底?范宁不由得思考起来。
奥克冈的日记中提到升至高处也是充斥着痛苦,这到底是所有的质源神都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他们的晋升构造方式有瑕疵?或者与执掌的相位也有一定关系?
“‘绯红儿小姐’寻得的自救方式是‘拗转’,她侍奉了邪神‘红池’,将追奉的‘茧’相拗转为‘池’相,其具体实现手段我不清楚,但可以认为‘红池’在赐予她鲜血与愉悦秘密的同时,改变了她的生育规则,亲缘关系被削弱,‘天孽’被压制到了较低的强度……她肃清了当时信仰派系混乱的血源神教,将其改组为彻底信奉‘红池’的愉悦倾听会,并坐上了教主之位,这么多年下来实力仍有增长。”
“那你呢?”范宁问道,“难道紫豆糕小姐所研习的‘荒’,后来拗转为了琼小姐研习的‘钥’?”
“我?”琼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迷茫,“其实我直到现在也没完全弄清楚……”
“相位的拗转案例古老稀少、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