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际,西边的云彩被夕阳映衬的就像是火烧云一般,给人以震撼的观感!
姬松在前面领路,李世民则看着远处的火烧云发怔!
他一看也就没有再走,在旁边等候起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姬松一愣,这句诗是他在华山顶上,和孙道长看到太阳落山时说的,没想到皇帝也知道了?
但想到前段时间孙道长进宫给李渊看病的事,也就释然了。
“你是不是还在怪朕?”
李世民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姬松却没有丝毫吃惊,他知道这是在说什么。
他想了下,抬头道:“我是真的不放心他们啊,您可能无法想象他们将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
大海茫茫,相比陆地,大海才是真的变幻莫测,海中巨兽,龙吸水,海底火山爆发,风暴,海啸,暗礁,深海漩涡等等,都不是人力所能抗争的。
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所谓的土著和野人,而是自己!”
“自己?”
李世民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姬松,想要一个解释。
“没错,就是自己!”
他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说道:“与其说是自己,还不如说是意志,枯燥,烦闷,疾病,水土不服,天灾,情绪,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与自己的内心做抗争。
扛过去,那就是意志坚定到可怕的战士,今后很难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游戏。
只有经得住大自然考验的人,才会真正不会被这种无时无刻,都被压的喘不过气的威胁击败!”
他叹息道:“我在想,这些人里到底有多少人能回来,能经得住这些考验的,那个不是佼佼者,但他们还小啊!”
对李世民伏首下拜道:“陛下,还是让臣去吧!”
“他们是臣的学生,也是臣在这个时代留下的火种,要是他们都折损了,臣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再培养一批和他们一样优秀的人。
要是让他们替臣去,这和臣亲手送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臣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啊!”
李世民愣愣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姬松,他神色微动,特别是看到他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他更是眼睛微红。
这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现在却为了自己的学生,放下了自己的骄傲。
他知道,这对姬松来说是多么的难,比杀了他都难!
但,他还是做了。
“起来吧!”
姬松再次叩首道:“请陛下答应微臣吧!”
李世民叹息一声,亲自将姬松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还整理了下他散乱的衣服。
“这件事朕无法下定决心,对你来说,学生们是你的延续,这有时候比亲生儿子都重要,甚至可以让你不顾你母亲和你结发妻子的感受。
也可以使你放下对孩子的挂念,有时候朕真的有些看不懂你。”
“平日里鬼精鬼精的一个人,稍微有点危险的事都避之不及,但却为这件事多次违抗朕的旨意,何其愚蠢,何其愚蠢啊!”
自与姬松相识一来,虽然对自己和皇后尊敬异常,礼数上也毫无挑剔。
但他知道,这不是对皇权的敬畏,也不是对自己权势畏惧,更多的是对长辈,亲情的尊敬。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为难与世家为敌,也可以为了自己放弃权势,但他知道,他不曾为权势低过头,从来没有!
他原本可以处在文武之外,超然于外,却因为皇后收攸宁为义女后转向皇家阵营。
他本可以逍遥自在,却总是为这个国家做出滔天功绩,就算无任何赏赐也没有半句怨言!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为了本可以视而不见,坐享其成的事情跪倒在尘埃中。
姬松眼睛微红,无所谓道:“愚蠢就愚蠢吧,我不想一辈子活在自责中,那样还不如死了算逑!”
这句话把李世民都气笑了,指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是愚蠢吧,他却差点被感动的哭了。
“这件事对朕来说很难做出决定,对你来说学生很重要,但对朕来说,他们屁都不是,连你一个指头都不如。
咱们相识于朕最迷茫的时候,说是君臣长辈,还不如说是一个知己,这些年你为朕做的,为大唐做的够多了,朕以一个可笑的理由压着不给你赏赐,很多人都说朕刻薄寡恩,赏罚不公,何其可笑!”
姬松闻言连忙道:“臣从来没这样想过,爵位不爵位了,对于臣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也就是看着光鲜,听着好听而已!”
李世民突然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说实话,多少年没这么舒心了。
皇帝难做啊,做个大臣心目中的明君更是难上加难!
他拉着姬松朝前走去,很快就来到凉亭中。
不一会儿就有侍女将周围的灯笼点燃。
等到周围彻底没人安静下来,李世民开口道:“你和朕好好说说海上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去,朕不相信只是为学生这么简单。”
姬松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臣刚开始就准备自己去的,他们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有的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