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太极殿,暖春阁。
二月的长安虽没有北方那么寒风刺骨,但也好不到哪去。
刚下朝的李世民面色凝重的回到太极殿,拿起一份南方的奏报,看到上面又增长的明州税收,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放下明州刺史和鄮县县令谢廉的奏报,重新拿起另一份贴着红色便条的奏报,但不等他看完,就怒气冲冲地将之甩了出去。
站在一旁服侍的陈寿连忙去收拾,就听到皇帝大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他们想干什么?”
“前线将士们还在冰天雪地里浴血奋战,他们竟然想与突厥议和?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说完就颓然地瘫坐在龙椅上,他实在是没有精力计较了,和这些别有用心的大臣较气,早晚得被气死不可。
陈寿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待看清来人,他急忙想要行礼,但看到对方阻止,他也就是躬身一礼,没有出声。
来人正是皇后,也只有皇后才能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长孙将一碗刚熬好的汤放在案几上,就来到李世民身后,伸出芊芊玉手,给他按摩了起来。
李世民身体一僵,随即就放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观音婢怎么来了?孩子们呢?”
长孙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那碗从平阳那里学来的药膳,端到李世民跟前,说道:“承乾正领着他们听李师授课呢,我就过来看看你。”
“怎么?又受气了?”
李世民端起药膳一口饮尽,嘴里还砸吧一声,有些意犹未尽!
这药膳本来是姬松给平阳补身子用的,皇后要了好久,在付出了不少东西后,才弄过来的。
还别说,这东西确实有些效果,每次喝完都感觉精神好了不少。
于是,每日长孙都会熬上一碗,风雨无阻。
听到皇后的话,李世民就来气了,气冲冲道:“这朝堂上总是有那么些人和朕过不去。”
“撤兵?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兵是说撤就撤的?”
“你信不信,要是朕敢撤兵,明年就等着颉力的报复吧。”
“依朕看,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得,就是不让朕舒心!”
长孙将案几上的东西收拾赶紧,嘴里埋怨道:“您也是的,明知道他们不安好心,还和他们置气,我看您就是该。”
“呃!”
李世民被长孙气的说不出话来,赌气般的转过身去。
长孙也不搭理,对陈寿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待大殿内只剩下他们帝后二人,长孙才道:“北方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李世民起身来到地图跟前,看着突厥老巢铁山的位置,脸上露出一股忧色。
实在是不由得他不担心,行军大总管李靖,大将李绩,驸马柴绍,还姬松那小子此时应该就在这里。
但大唐军队进军草原,深入何止千里,此时又是大雪封路,还没有融化,消息更是半月没有了。
到底当下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安危更是没有一点消息!
长孙轻声道:“二郎也不要太担心,李靖的本事您是知道的,还有李绩,柴绍,他们都是跟随您打天下的人,他们您还不了解吗?”
“最不济的松哥儿,也是我大唐不世出的奇才,这么多能臣干将,您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李世民久久不语,他当然相信他们,要是连他们都不相信,自己还信谁?
但没有接到消息,他这心里就落不下来,万一............
摇摇头,赶紧将脑中可怕的想法抛开,他们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松哥儿啊!”
李世民有些踌躇,朝长孙问道:“你说朕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他还没有子嗣,家就只剩下老母一人,姬氏更是全靠他撑着,要是出点什么事,朕有何颜面去面对他母亲?”
“咱大唐也没有将家中独子送上战场的说法,要不是朕,他也不会去的。”
长孙一愣,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清秀,总是带有淡淡笑意的英武少年,想到这次二郎派他去突袭突厥王庭,她也有些担心。
他看的出来,二郎根本就没把他当做一般臣子看待,有好几次都说到朕怎么就没有适龄的公主呢!
记得上次知道姬松订婚的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谁也不见。
她知道这是二郎在可惜而已,但事与愿违,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控住。
姬松是姬氏唯一的嫡系男丁,按照此时传统,是不可能愿意尚公主的。
毕竟大唐的规矩在那里,这对家族人丁不旺的姬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尚公主之后就不能和父母住到一起,是要和公主生活在驸马府的,这对姬松这样的孝子来说,根本就不能接受。
平时看起来随和的姬松,但接触久了就不难发现,他哪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尚公主对别人来说是荣耀,但对有些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看着有些落寞的皇帝,长孙道:“想必松哥儿也会理解你的苦心的,他不会怨你的。”
“希望吧!”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