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葛贵财直接将野战电话的送话器抢了过来,等到再转过头去,日军冲击的前锋距离部署在一百五十米处的前地要点又近了不少,距离,只有大概五十米。
葛贵财在心中估算着大致距离,手中紧握着送话器,大概过了五秒钟,葛贵财顿觉浑身轻松,集中了全身的所有力气,对着手中的送话器大喊道:“第一排,开火!”
一瞬间,第一排的阵地中响起了爆豆一般的枪声,四个碉堡中的两挺二四式重机枪,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和四挺晋造仿三八式重机枪组成了一张密集而炽热的火力网,正对第一排阵地前方发起冲击的日军步兵第一中队首当其冲,承受了第一排的第一波密集火力。
砰砰砰砰
哒哒哒
二四式重机枪沉闷的连续射击声,晋造仿三八式重机枪清脆而缓慢的子弹爆音和捷克式轻机枪长点射的枪声混合在一起,为攻击的日军奏响一曲死亡的哀歌。
在第一排的机枪扫射下,第一批倒下的日军就有二十多人,其中就包括步兵第一中队的中队长熊谷武,熊谷武为了提振士气,身先士卒的冲锋在队伍的最前列,在忻口西侧的山地攻坚战中,每当部队在攻击中受挫时,只要他率队冲锋,原本攻不下来的阵地最终一定会被自己的中队夺取。
可这一次,事情没有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先是一颗六点五毫米口径的晋造仿三八式重机枪弹打飞了手中那把曾经砍死几十名中国士兵和中国百姓的军刀,接着又是五颗同样型号的子弹贯穿了熊谷武的前胸,熊谷武就这样草率的倒在了中国的土地上,他没有想到,死亡会来的如此之快,更没有想到,带给他死亡的,是一挺日俄战争时期的老古董(晋造仿三八式重机枪的原型最早被日军应用于日俄战争之中)。
被机枪火力网袭击以及中队长阵亡形成的群龙无首,给步兵第一中队带来的混乱和无序持续了大概不到两分钟,随后,得益于日军完善的战场代理人制度,很快就有下面的步兵小队长前来接替整个中队的指挥,而因为遭遇突袭而惊慌失措的新兵们,也被富有作战经验的下士官和老兵们组织了起来,开始向第六连的阵地还击。
与步兵第一中队齐头并进的步兵第二中队,虽然没有遭到像第一中队那么大的损失,也没有正面冲击第一排的阵地,可是面对一个中队的日军,第一排的官兵哪里能放任不管,在集中全排的主要火力攻击正面冲击的步兵第一中队的同时,也有两挺机枪利用碉堡中的侧翼射击口不断的向第二中队倾泻弹雨。
面对密集的火力网,突击的两个步兵中队全都选择了卧倒还击,步兵手中的三八式步枪而后十一年式轻机枪首先开火,紧随其后的是配属给步兵中队的九二式重机枪,重机枪手们拖着九二式重机枪爬到了步兵中队的第一线,协同步兵的轻机枪手们一起开火,和第一排在碉堡里面的轻重机枪射手上演了一场机枪火力对决。
第一中队的代理指挥官也是一名作战经验丰富的步兵小队长,中国军队依托碉堡进行阵地固守作战其实并不罕见,这名代理指挥官也曾经多次参与过类似的战斗,并且也在多次战斗之后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针对性作战方法,其实这套方法也很简单,即先组织步兵使用轻重机枪对碉堡的射击口进行火力压制,而后,使用炮兵直接瞄准射击或者步兵抵进突击爆破的方式解决碉堡内的守军。
这是一套十分有效的作战方法,可是第一中队在刚刚进行机枪火力压制时就出了问题,无论日军的轻重机枪手们怎么开火压制,第一排碉堡内的机枪火力都始终保持着连续不断,甚至是不减反增,日军的机枪射手们已近是竭尽全力的压制,可对面碉堡中的轻重机枪火力依然不减,反而有不少日军士兵即便是采取了卧倒射击的姿势,却还是接二连三的被中国军队的机枪火力打倒。
更为奇怪的是,那些碉堡里面的中国机枪在射击时的弹道,要么极其低下,弹道几乎是贴着地表,要么弹道极高,距离地面足有一米多。
这一切当然是何炜的杰作,在构筑碉堡工事时,他就明确提出了碉堡的火力要做到立体化,所谓立体化,就是碉堡内的轻重机枪在开火齐射时,形成的弹道要做到高低相间分明,碉堡里面的射口,要么是开设在地表附近,要么是开设在距离地表一米半的高度,两者刚好可以相互弥补,形成立体化的射击角度。
这种一高一低的火力配置也给日军的还击带来了无穷的麻烦,日军的轻重机枪在卧姿射击时,无论是十一年式轻机枪,还是九二式重机枪,射击时候的火线弹道高度都是高于低射口且低于高射口的,最终的结果就是无论是高射口还是低射口,全都打不着。
要是想打到低射口,那就要以近乎于贴近地面的高度来射击,想要达成这种效果,唯一的办法就是不使用机枪的脚架,趴在地上射击,要是想打到高射击口,就要抬起机枪射击。
这两种射击姿势和射击的方法,无论采用哪一种,对于攻击方来说都是十分危险。
日军无效且混乱的轻重机枪压制射击持续了大概五分钟,代理指挥步兵第一中队的小队长才通过望远镜发现了中国军队碉堡射击口的独特之处,在这五分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