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温和的声音刚刚落下,便见全朝南疆官员全都笑呵呵的朝着门口刚刚出现的玄殊身上看过去。
他们这些人目光之中的友好和善陆远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的眉头轻轻挑起,目光之中闪过饶有兴趣之色。
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菩萨比自己早来几天,确实已经在私下获得了南疆诸首领的好意。
只是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居然让这么多人都对其有好感。
刚刚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陆远之便能看到至少有二十多名大小首领都对其面带微笑。
这是刚刚见到自己的时候,他们脸上没有的。
身为三品武者对于这点区别对待还是能察觉的出来的。
不过陆远之也看得出来,这些大小首领在这南疆之中所占的势力并不算多大,也远远达不到能联合在一起左右局势。
真正能左右局势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坐在主座上的猝生大首领。
一个是昨日刚刚见过的兹尔族首领利利行。
还有一個……
陆远之惋惜的轻叹了口气,便是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或者说既是男又是女的双性人罗刹族的首领相博。
他们这些首领制度与大雍的皇权制度不同。
在大雍永远是皇家一家独大,这在明面上最起码是争议不了的。
但是在南疆可不一样。
南疆是无数个大小的部落联合在一起。
而且这些部落不管是长相也好,还是风俗习惯也好,很难相容到一起。
也就是猝生这个人实在是猛,崛起于微末之间,强势的将众多势力整合到一起,建立南疆大部落,在九州之间绝对说上得是不容小觑的势力。
就算是抛开部落来讲,猝生也需要拉拢利利行与相博这二人。
在一些政见上也要与这二人达成一致,才算能发布出去。
若是以强威压之,要不了多久,利利行与相博这二人绝对会带领自己的部落离开南疆。
毕竟不管是兹尔族部落,还是罗刹族部落,战力上都算得上是顶尖。
去到哪儿都能成为一群足以撼动世间的力量。
所以,要想在朝堂之上压倒自己,光是靠这些大小部落的首领是没有用的。
因为地图的关系。
利利行与玄殊菩萨的关系现在已经完全僵在了一起。
就在玄殊刚入大殿之中的那一刻,利利行的脸全程都是黑着的。
陆远之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面上却是平静无比。
“大胆!!见了南疆猝生大首领居然不下跪?!!”
一声大喝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都茫然的朝着陆远之的方向看过去。
开口之人正是站在陆远之身边的王显平。
他在陆远之给他使了眼色的第一时间便秒懂,直接站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玄殊菩萨,脸上极为不善。
不是哥们儿?你家话事人刚刚也没跪啊,怎么人家来了你就让人家跪……
不少人的嘴角都带着抽搐。
陆远之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对着看过来的利利行露出大白牙笑了笑,投去了示好。
看到陆远之这个目光与眼神,利利行微不可查的颔首。
很显然,陆远之这个做法完全挠到了他的痒处。
他现在是正儿八经想给这个菩萨找不痛快。
但是毕竟他是兹尔族的首领,在南疆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总不能在这大殿之上亲自下场吧?
而对方也是南疆的贵客,他做的太过也不好。
传出去了,这让别人怎么看南疆?
而陆远之更不适合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
他是大雍的领头人,是大雍的北国公,可以说是大雍的脸面。
说这话也不好。
那好了,背锅侠直接登场。
王显平实在是太勇,陆远之说什么他就敢做。
现在的他,其实也不止是他,而是所有人,大雍的所有人,只要陆远之敢一声令下,他们就敢闷着头往前冲。
陆远之在大雍的声望已经不能用声望来说了,而是要用威望。
现在甚至已经有不少地方的百姓只知北国公,而不知皇命了。
玄殊在听到这个声音之中明显愣了一下。
他有些猝不及防。
显然,这个意外他是没有想到的。
当他将目光朝着说话之人看过去之后,脸色变的有些阴沉。
他看的出来,王显平的开口绝对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欠揍的少年指使的。
但看得出来归看得出来,他又没有证据,有些话又不能放到明面上去说。
脑子轻轻一转之后,他便轻声一笑道:
“佛门之人不跪众生,只跪佛陀,世人皆平等,何须朝人下跪?”
一句话,便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俺是佛门之人,俺们的理念就是世人都是平等的,谁也不用向谁下跪。
这个时候,他又开口接了一句道:
“贫僧一生只修佛道,阿弥陀佛。”
说完便眼观鼻,鼻观心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