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喜欢干活?在宋家给人当了几年老妈子上瘾了?” 几乎刚说完,顾飞展心里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面前女人的眸光迅速黯淡了下来。 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她那副无所不能把自己当成女强人一样的生活态度,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能一个人扛下来。明明病得那么厉害,却连个求助电话都不给他打,要是他昨晚不来找她,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好歹两个人也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真的说放就放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 本想借机好好训斥她一顿,可是听见她那句喃喃自语的“是啊我就是个老妈子”时他的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沈婧语没有看他,视线落向阳光下的路面,脸上一片怅惘。 “可我从小到大都这样,你让我怎么改?” 她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外地做小生意,爷爷奶奶早逝,身边几乎没有可以依靠的大人。头几年父母不仅没赚钱还欠了不少债,寄给姐弟俩的生活费更是少得可怜。作为姐姐的她,被迫早早成长起来成了一个小大人,一分钱掰成两分花,每天上学之余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乃至担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久而久之,很多习惯都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养成,就算后面家里条件渐渐好了,在花钱的时候依然会计较。之后碰上宋昊承,追在他后面跑了几年好不容易才嫁给他,更是一心一意为他洗手作羹汤。 只是不同于弟弟对于姐姐的心疼体谅,宋家人早已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了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由她处理,后面甚至觉得那些都是作为宋家媳妇的她所应该承担的。 照顾丈夫,伺候公婆,帮衬小姑……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女性,竟然活得比古代的妇女还要卑微。 最可悲的是,就算付出了那么多,最后还落了个老公出轨离婚的下场。 那段时间她一个劲儿地怨恨宋昊承的出轨,却丝毫没有反省过作为一个妻子,在那段婚姻里,她自己是否也有经营不到位的地方? 顾飞展的话也许刻薄了些,但对她无疑如同醍醐灌顶。 那些年她曾经沾沾自喜的善解人意、体贴他人乃至自我牺牲的精神,其实是一种极其缺爱和不自信的性格缺陷……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环城大道上,路两旁的建筑和树木不断掠过,大片粉色的月季花开得荼蘼而绚烂。 顾飞展抬眸扫了眼车内镜。 副驾驶座的沈婧语一直沉默地望向车窗外。 她脸上那种无措复杂的表情让他心里钝钝地难受。 他懊恼自己不该把话说得那么重,这种在她伤口上撒盐的感觉让他同样也觉得疼。 迟疑了会儿,他清了清嗓子,“床单被套我叫人送去干洗了,明天会送回来。” 顿了顿,他语气愈发缓和,“……还有,要是你不喜欢叫家政,以后我不叫就是了。” 压低的嗓音带着点不自觉的讨好,说完便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像期待得到大人肯定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沈婧语才缓缓转过头来。 “你……”顾飞展有些不确定她的反应。 “算了,叫了就叫了。”沈婧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顾飞展:“……” 沈婧语说完便靠向真皮座椅。 如他所说,生活那么累,偶尔也应该让自己放松一下。她这段时间加班了那么久,昨天又发了场烧,就当作休息了。 想到这,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干洗费多少钱?我一并转给你。” 顾飞展无奈地拧了下眉,“你非要和我算那么清楚吗?” “亲兄弟明算账。”沈婧语坚持道,“快点。” 红灯了,车子停了下来。 路口环岛传来电子交通的提示音,沈婧语等了会儿不见回应,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身侧男人支手托着侧脸,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真要还,不如换一种方式?” …… 三房两厅的套房,空间却大得惊人。 典型的欧式装修风格,细节处处彰显出设计师的匠心。 虽然打扫地很干净,只是看起来似乎少了点生活的痕迹。 沈婧语迟疑地站在玄关处。 顾飞展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今天先在这儿休息,阿姨估计要傍晚才能完。” 沈婧语的目光自客厅中央那盏大的惊人的欧式水晶灯上缓缓收回,“这是……你家?” “……” 顾飞展眸光微闪,低头将鞋子放在她脚前。 “……一个亲戚的。” “什么亲戚,这样随便过来也关系吗?”沈婧语有些迟疑地穿上鞋子。 顾飞展接过她手里的包包放到柜子上,语气平淡,“没事儿,他平常没怎么住。” 廖文洁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住,他除了去她那儿,晚上基本都回别墅山庄。 虽然如此,但是房子定期都有人来打扫,床单被套也都会晾晒,倒是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走到三开门的大冰箱前,顾飞展从里面拿了两瓶矿泉水。 “吃的不多,想吃什么回头去楼下超市买。” 换上拖鞋,沈婧语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