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一开始是打算强攻僰道的,但是雷铜、吴兰防守还算严密。而且僰道这地方城池虽然不算太坚固,可地形却也易守难攻,地处长江和岷江交汇的夹角上,好几面都无法进攻,雷铜等人需要防御的正面就非常狭窄,能有足够的预备队。
在试探性进攻了近半个月、没能破城后,甘宁便开始动起别的心思了。比如也想绕城而过、不顾粮道,然后找机会引诱敌军冒险出城劫粮、再在江面上将劫粮的敌水军歼灭、削弱守敌。
就在甘宁琢磨这些招数的同时,张飞在北线打破了绵竹、进逼包围雒城,并且派人跟甘宁联络。
甘宁得知北线大捷,进度比他还快,也是颇有危机感。于是连忙跟张松等随军谋士合计了一下。
张松虽然不太擅长兵法战策,但对于蜀中人物还是非常了解的,对于蜀中地理形势利弊也是非常懂行——毕竟历史上《西蜀地形图就是他献给刘备的嘛。
所以张松一听说张飞已经在绵竹得手、进逼雒城,立刻就建议甘宁:“甘将军!我看我军还是别在僰道这边下大力气了,还是立刻改弦更张,沿着汉安县、牛鞞县一路推进,打通雒水全程,把军粮通过水路送到雒城以东的张将军营地。
反正我军本来就是两条路线二选一,要么沿着岷江北上威胁成都,要么沿着雒水北上威胁雒城、而后威胁成都。现在雒水这条线容易打,就挑软柿子捏好了。”
甘宁闻言,还有点不甘心:“但若是沿着雒水穿插,就算最后打到了成都,首功也是张飞的,我军这一路占了那么多地,都是外围股肱之地,而非刘璋心腹。众将士跟着我,也没多少功劳升迁可得,如何服众呢?”
张松连忙劝说:“主公最擅用人,明察秋毫。将军岂可因争功而耽误大事?相反,将军若是肯随机应变、改变计划以配合友军,主公在评定功过时,肯定也会考虑的。
更何况,我军如果运筹得当,在改变作战计划、调整战略重点、配合张将军的同时,也是有可能在僰道这儿打开局面的。
请将军试想,如果我们真的沿着汉安、牛鞞一路穿凿,威胁到了雒城,并且把北线危急的消息透露给僰道的雷铜、吴兰,他们还会继续在僰道坚守么?他们不会找机会后撤回防么?
如果我们再假装‘北线大军已经逼近成都,我们需要轻装急进去会师,不用担心粮道’,然后直接绕城而过。那么当我们后续粮船经过时,雷铜等人会不会因为我们后方护航兵力空虚、而出城劫粮破坏?
只要被将军逮住一个水战的机会,哪怕我军兵力远弱于敌军,将军应该也有把握凭着精湛的水战功底、和精良的战船器械,击败数倍之敌吧?”
甘宁顺着这个思路一想,果然很有道理。
让他强行攻城,确实会多费点事,但只要能把敌人勾引出来,或者逼得敌人退兵回防,那么即使己方只有敌人数成的兵力人数,自己也能凭着丰富的战场经验和精锐的人员素质、武器装备,把敌人揍趴下!
甘宁和张飞都是典型的不怕野战/水战打不过敌人,就怕敌人不敢出来打,非要死守城池,让他们毫无操作空间。
“既如此,我便依先生之计,我军重点挪到义公那一路,沿着雒水穿凿北进,再对僰道这边的守军放出风声,让他们觉得再坚守下去也没用了。”
定下计策后,甘宁一切依计划而行,果然十几天内,就把雒水沿途各县穿凿得七七八八。遇到闭门不战的他也懒得搭理,直接撑船从河上路过,去跟张飞会师。
有少数县城的守将不信这个邪,见甘宁完全不防后路、就这么大大咧咧开着船队从城下经过,后续运粮也没什么护航,如此不尊重守军的战力。
于是就有趁着甘宁粮船队看似防备松懈的机会、出城拦截骚扰的。
结果凡是出城的部队,都被甘宁埋伏在粮船队上的少量精锐水兵杀得大败。那些此前没经历过战阵的蜀中水兵,这才知道双方的差距有多大,还反过来被甘宁恩威并施拿下了几个小县。
至于雷铜等将领镇守的僰道,最后下场也差不多。雷铜吴兰本就不是什么智谋之士,中了张松筹划的攻心计,不过半个月,就真心以为自己的继续坚守没有价值了,又看到甘宁的水军主力似乎撤去了雒水方向,岷江上没多少监视兵力。
雷铜便跟吴兰合计,准备走水路沿着岷江逆流而上突围,撤往南安,以便后续见机行事,万一主公需要他们回救成都呢。
结果,甘宁只在僰道岷江上游数十里的一处河汊内,埋伏了区区数十艘艨艟、数千名水兵,在雷铜撤退时突然杀出。
雷铜没料到甘宁居然敢在这样不起眼的小河湾港汊内、埋伏那么一点点兵力,就拦截自己。
可惜双方一接战后,雷铜很快发现沿着岷江水路行军的己方部队,明明有着三四倍的人数优势,却依然不是甘宁水军的对手。
回撤的那部分僰道守军被甘宁在岷江江面上击溃,坠江和战死者约有两三千人,余众不是弃船上岸逃命就是成建制被俘。
雷铜也在落水后被甘宁部捞起来俘虏。甘宁押着他回到僰道,打击剩余守军士气,顺势加强猛攻。吴兰独力难支,也被一鼓